她有些话,想要私下商议。
谁知四柱一个狼狗扑食扑上来,死皮赖脸道,“娘,还有我,天这么黑,路这么长,没有我的保护,我不放心!”
叶枝枝,“……”
行吧,俩崽子没白养。
她拉出马车,驾车就往娘家回。
四周安静下来。
月色浸润,蝉鸣聒噪。
三柱站在无垠的黑暗下,向前看,是头也不回的阿娘,向后看,是脸色难堪的父亲。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马车融入夜色,转了个拐角,消失不见。
他抬头,看着温柔的月亮,他试图去抓住洒下的月色,触手却是冰冷的空气。
他不明白,却又有些理解。
有些孩子,生来就是要不了那份偏爱和特殊的……
月色在他身边洒落一地,小孩弯曲的脊背慢慢挺直。
半晌,他说,“阿娘,你要快乐。”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温柔,而后转身,若无其事般走回叶家。
而院子内。
萧老太太看着这一幕,恼火的不行,“这个小娼妇,就会骗孩子,真是……”
“娘!”萧景珩冰冷的目光扫过她,“别说她如今还是我妻子,即使不是,你也不该拿这种肮脏的字眼去说一个妇人。”
“娘这不是怕她牵制住那俩小的,你心软不和离,几个孩子又要在她手底下吃苦吗?”
萧景珩还未说话,二柱便先一步道,“后娘天不亮就要起床收拾家里去镇上做生意,为了供大哥和几个弟弟上学,每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我们不过坐着享乐,有什么资格说吃苦!”
“我看你刚刚不是摔断了腿,是摔坏了脑子!”
李金凤气道,“人家不过一点小恩惠,就给你迷的不着五六,你可别忘了你亲娘是谁!”
“可我亲娘没有养我们。”
三柱抬头,黝黑的眼睛似古水无波,他一字一顿道,“我亲娘生而不养,爹一走三年,虽然我们天天干活,帮你和大伯娘洗衣做饭,但在你们眼里,我们还是可以随意打骂的白吃饱。
你们拿着我爹的银子,给自己的儿子买肉做饭,可我们过年连一件新衣都没有,是大舅舅省吃俭用,把表哥的衣服给我们,我们才不至于光着屁股到处跑!
是姑奶冒着被婆家打死的风险给我们送粮食,我们才不至于饿死在上个深冬!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娘打人,但你们却什么都不做,只顾着看热闹,说笑话。
真正帮我活着,站在这里说话的只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