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胡闹胡闹!冬天是种水稻的季节吗?”
这时候叶枝枝已经回家,地里只有特地来监工的三柱还有几个长工。
这可给萧家的族老气的呦,“你们这群瓜娃子,你娘傻你们咋也跟着傻哦!我还寻思三柱你是个聪明的,结果呢?你娘都闹成这样了你也不拦着,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秋收冬藏啊!”
“秋收冬藏我明白,可老祖宗还说不破不立。”
三柱一向嘴笨,但他读的书多了,也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思维的,尤其他娘想要试着种植水稻,那他肯定一百二十个支持啊。
“哎呦你个小崽子,冬天不能种粮食就是不能种,你咋就是不听劝!”
族老在这边气的要死,但王寡妇等人却是拉着他道,“族老,人家要种就要人家种植呗!你管这老些干啥!”
她们可就等着叶枝枝出丑了!
族老哪能听她这个黑心肝的在这里瞎胡说,正要再说点啥反驳,叶枝枝闻讯赶来道,“族老,你放心,就这点地,我就当成试验了,先种植着试试,行的话,大伙儿往后有粮食了一起吃,要是不行就拉倒!您也甭心疼,我也不差这点银子了。”
行吧。
叶枝枝都这么说了。
族老总不好再劝。
只好道,“你,唉,那你有数就行。”
“她能有什么数啊,她不就是个傻——”王寡妇原本想说她就是个傻子,对上叶枝枝冰冷的视线,赶忙低头,不敢再放肆。
叶枝枝这才冷笑一声,看向众人道,“越冬稻子虽然是个尝试,但也有可能成功,你们有没有人想和我一起种?我提供种子。”
啥?
我们这都上赶子劝着你别种了,你还想拉着我们公沉沦?
不可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众人纷纷摇头,“等到年后你就知道后悔了!”
倒是里正和徐婶子以及村口的两户人家眼睛一闪,道,“枝枝,能不能把种子分我们点?”
叶枝枝点头。
村民们纷纷叹气,觉得里正他们是尝到了卖草莓带来的甜头,魔怔了,觉得稻米也能越冬。
但他们也不想想,老祖宗都没种出来,叶枝枝能种出个啥?
二柱看他们不相信的样子就摇头,“今年他们不屑一顾,等到明年开春,咱们家的稻子高低让他们高攀不起!”
休沐回家的萧行止抿抿唇,“吃饭,没事多看两本书,少说地里的事儿,掉价。”
顺带又看向三柱,“你没事也少往地里跑,我明年春闱入了殿试,带你入京,你总得拿出点文人雅士的气质来吧?但你看看你的肤色,你的手——”
萧行止点点三柱的手指甲,“被晒的黝黑,这上面都是茧子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总去插秧,地里的泥巴都钻到了手指甲里,洗都洗不干净,你自己看不见吗?不羞耻的吗?这是读书人该干的事情吗?”
三柱被大哥扫过的皮肤好像被火灼烧一般,带着火辣辣地刺痛感。
他下意识放下碗筷,将手放在膝盖上。
萧行止,“都说了多少遍了,我都要当官了,你们就——”
“你都要当官了,我看乡下的饭菜也配不上你了,从今天开始,家里的饭菜你一口也不许再吃!”
刚盛好饭出来的叶枝枝听见这话,十分不客气地一把夺过萧行止的碗筷。
继而将逆子扒拉开,坐在凳子上,对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小崽子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不是丢人的事儿,假清高,刻薄冲着自家人才丢人,都吃饭。”
萧行止被她说的脸色通红。
他每次教导弟妹,后娘都要插手,折损他的颜面。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
“不吃就不吃,谁愿意吃乡下的饭菜一样,往后你求我吃我都不吃。”
萧行止一甩袖子,用一种正好能让叶枝枝听见,但又忍着克制着不被她追出来扇巴掌的力道将门一关,回到屋子里把书翻的啪啪作响。
逆子!
叶枝枝翻了个白眼,“吃啊,别看我!”
“哦。”崽子们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大哥房间的方向。
夕阳西下,叶家吃饭本就很早。
萧行止又爱通宵看书。
因此夜幕四合的时候,月亮一出来,萧行止就饿得有些受不住了。
胃里痉挛。
肚子里也咕咕乱叫。
手里的书怎么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后娘对他不冷不热的那些话。
萧行止是有些委屈的。
这些日子他跟着太多富家少爷见那些纸醉金迷,哪个不是从小过好日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