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添注意到不对,赶忙上前拿起策论,大致扫了两眼,便气得用力一拍桌子,“荒唐!实在荒唐!”
今年这策论问的是如何看待女子相夫教子打理内宅,男子战场厮杀九死一生!
“他答的是什么?什么叫做男子教习驯化女子三从四德!若女子能科考为官,未必做的比男人差!
亏他还是个男人!全然不知体恤男人辛苦,竟然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尊女卑!
此等卷子若是能得甲等,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尤其对方还列举了安宁县主引水挖渠,研制弓弩,当朝太后曾随先帝打仗,诸如此类……
郭添不敢攻击太后,只能指着叶枝枝道,“不就是提出了个引水法吗?不就设计了个弓弩吗?怎么,这就能压男人一头了?!”
“压不压男人一头,我不好说,但肯定压你一头!毕竟郭大人这些年在礼部的贡献,可没人家安宁县主厉害!”齐院长冷笑一声。
他是母亲一手拉扯教养长大的,自幼便知母亲的辛苦和聪慧!
如今,看着这份策论,齐院长道,“此人,当之无愧的甲等第一!”
郭添不同意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怎堪案首之名?说出去也不过贻笑大方!”
“这话说的,好像郭大人不是你娘生的!亏郭大人别说是孝子,往日在家,就是这般看不起你亲娘的?”齐院长讽刺。
郭添的本事在对方的面前不堪一击。
赵清早不满郭添算计自己,当下拍板道:
“今年考生的水准确实不低,本官认为,我手中这位考生各方面综合最强!策论也发人深思!案首便定下给他吧!诸位可还有什么别的意见?”
齐院长力挺这少年。
四大书院的其他院长又和齐院长关系不错。
大家都有爱才之心,虽有心给自己手底下还不错的考生争一争,但光是算数这一门,就被对方妙的渣都不剩!
案首就这么定下了。
“既然如此,不妨开卷看看,这是哪位学子?记录一下名字和成绩!”
试卷都是糊住名字,为了五姓七望的家族垄断朝堂,给寒门子弟一个机会。
此刻,赵清动手,揭开了糊住的纸条,瞬间便出现了萧行止的名字!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好一个萧行止!这名字不错!就是不知这少年出自哪家?”
“他出自哪家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第二名竟是符家的小少爷!明明符家少爷策论写的入木三分!只是可惜,入不了赵大人的法眼!”郭添在一旁阴阳怪气。
“科考比的是真才实学,看中的是能力与品行!符家少爷策论再好,算数通篇问题,为何不能稳居第二?!”
“就凭他父亲姐姐征战沙场九死一生!”郭添梗着脖子道,“大人当真要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得罪符家人?”
赵清不乐意听了,“我公平判卷何为得罪?他父兄姐姐征战沙场,我心里敬佩,但一码归一码!若今日我屈眉折腰,朝令夕改,与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又又和区别?!”
话罢,一甩袖子道,“乡试的卷子看完,劳烦诸位辛苦,赶紧再看一下院试的卷子!”
齐院长等人颔首,没一会儿,便听见他一拍桌子道:
“好一个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我手里这位考生写的更好!什么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绝!”
“奇才!简直都是奇才啊!”
“没想到一个院试,竟然有这么多的好苗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爹娘生出来的!这么厉害!看得我自愧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