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殊鹤是不懂装懂。
而惠帝一行人往国子监走的时候,大齐那边的使臣也带着学子们去了国子监。
原因无它,这不是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也到了纳兰容止给国子监的预留的给出答案的时候了吗?
大齐作为大国,这边的使者来之前自然要给国子监这边透漏风声。
刘院长为了彰显国子监的风范,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会儿都得把对方之前的挑衅当看不见。
又是让院里的学子提前把该收拾的自己的桌椅擦干净,又是让一个个提前吃好睡好,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
总之,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国子监里站了不少乌压压准备欢迎大齐学子的迎宾学子。
毕竟这次前来参加千秋宴的别国使臣也在,在听到大齐给大雍下绊子后,一早也都来了国子监准备看热闹,想要把此事作为回自己国家后说给朝堂其他朋友的笑料。
好在刘院长精神抖擞,一点都看不出弱势不说,还准备了一些才艺,通知了一些学子的家中长辈,若是有对这次两校学子交流感兴趣的,都可以跟着孩子一起来国子监参观学习。
那场面,怎么说呢,十分的笑里藏刀,面和心不和。
等到巳时,象征着大齐的九辆汗血宝马拉着的车架缓缓走到了国子监内。
沉香木制的车厢看着低调奢华又有格调。
小国的使臣看的那是一脸的艳羡。
能一下子拿出二三十匹汗血宝马和沉香木制的车厢,什么实力根本不用多说。
惠帝这会儿还没到,刘院长便带着符安和四柱以及东院的几个成绩不错的学子前来迎接,一个个手上拿着欢迎大齐使臣的红纸写出来的纸报,实则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刘院长给了四柱一巴掌,“这老些人都看着呢,你装也得给老夫装得可亲一点!知不知道?”
四柱,“……”
四柱敷衍地摇了摇手上的欢迎俩字。
这时,赫连静从第一匹汗血宝马拉着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身后的几台马车,马奴门跪在地上,里面的学子陆陆续续踩着马奴的脊背走了下来。
赫连静作为大齐的公主,亲自上前跟刘院长点了点头,而后指着身后的学子们道,“这位是我们大齐的使臣许大人,曾是我们大齐的礼部尚书,这是我们大齐最年少的状元纳兰容止,他师傅是列国最有名的画师,那位是……”
赫连静这次来,把青龙书院这次来的二十多个学子都带来了,就是想给国子监一些压迫感,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伙儿一起看国子监答不出题才有趣。
只是她介绍了一会儿,就没那个耐心和一个小小的府学的院长打官腔了。
大齐的使臣就适当的把话接了过去道什么,哎呀,之前也不晓得青龙学院的学子这么不懂事云云,竟然把那么难的题发给了贵校,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会拦着,不让贵校出丑之类。
大齐的使臣在那阴阳怪气。
纳兰容止等人更不必说,对着身后的同窗道,“这国子监,也就仗着他们大雍的皇帝曾在这里读过书,这才被皇室大力扶持,实则学院里面的这些花鸟风景,远不如咱们青龙书院!”
他身后的同窗更不必说,骨子里那高傲简直要冲破骨血。
只看了一眼就嫌弃道,“那读书的大堂修的也不如我们气派!”
“还搞什么表演欢迎我们……咱们平日里请的都是宫廷夜宴里最厉害的舞娘跳舞好吗?”
“行了行了,要我说你们也都别对比了,这都不是一个层次!咱们大齐是什么国,大雍是什么!他们的师者在列国中哪有出名的,只有名师才能教出来高徒,想从学院压我们一头,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说的是啥,纳兰兄三天前给他们留的那三道题,怕不是要困他们一辈子都解不出来!
唉,要我看他们啊,一会儿说不准要拉着咱们比别的想把面子拽回来呢!”
“……”
举欢迎的四柱听到这些叭叭,有些无助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世界上,有的男人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
而他这样完美的小男子汉,却要吾日三省吾身?
他现在无比庆幸大哥还在东院看书,娘在大堂那边和三哥嗑瓜子,没有被院长临时薅出来参加这次的欢迎仪式。
否则他们的耳朵得被侮辱成什么样子啊!
大齐的使臣不着痕迹地将他们的青龙书院夸赞了一遍,在刘院长快要笑不下去的目光下,一群人这才洋洋洒洒地往大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刻,接待青龙书院的大堂。
为了迎接这些人,刘院长特地让学子准备了什么剑舞啊,还有吟诗作对之类。
国子监不少夫人和学子的亲爹一早就坐在那里等着看自家孩子的表演了。
大厅有个戏台子,底下四面八方摆放了不少椅子,刘院长作为东道主,让手底下的学子们安排了大齐的这群事精入座后就上去讲了两句客套话,什么,“今日秋高气爽,今日凉风习习……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大齐的学子们……”
掌声淅淅沥沥响了起来。
叶枝枝和二柱三柱在嗑瓜子,对会馆里的一切都不关心。
说实在话,要不是四柱说两院比拼可能要他去参加什么马球赛,叶枝枝说啥也不会耽误时间来这里!
而此刻,在所有人都入座后,刘院长不知何时偷摸地跑到了叶枝枝身边,轻咳了一声,等人回头后,这才不疾不徐道,
“叶姑娘,说实话,那题是你儿子做出来的吧?你也不必急着否认,你儿子的字迹老夫还是认识的,如今到了咱们大雍生死存亡的时候,老夫跟萧行止说了,让他加入符安的队伍和大齐的学子们比试,他不愿意,此事能不能你去说说……”
“不行啊,刘院长,”叶枝枝磕着瓜子道,“我们家里,不兴强迫孩子,他不乐意去,我也不能拿刀逼着他去吧?”
刘院长,“……”
行吧。
这对母子都是硬骨头。
刘院长还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呢,此刻,戏台上。
国子监学子刚摆弄完剑舞,不知道啥时候,纳兰容止就直接站了上去。
几乎等到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才不紧不慢道,“行了,国子监的礼遇我也看见了,剑舞什么的,也都凑合,我代表大齐的使团对国子监这次的安排表示感谢。
只是先前我给国子监的学子们出了三道题,然而,一直到最后一天,你们国子监也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说实话——”
纳兰容止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大雍人自许天资非凡,雍,本为雍容华贵之意,可如今我只看见了你们的平庸。
恕我冒昧,哪怕国子监的学子们都如那个贴在名人堂的萧行止一样废物,可你们朝廷的大臣呢?难不成都蠢笨如猪给不出一个正确答案?”
他这话说的就不客气。
再加上那欠揍的表情和神态,简直把看不起这三个写在了脑门上。
还故意提及萧行止,种种打压,简直让在场的这些学子们脸色青紫,瞬间燃烧起了一股爱国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