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以华服贵人为首,贵人名叫李绅,自称是东都的商人,大家都围着他,李绅左手边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身着黑色皮衣,牛仔裤,一身劲装显得干练精神,右手边是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年龄在三十开外,身着着连帽的迷彩色军大衣,稍显臃肿,他把头罩在帽中,有些神秘,这两人眼神锐利,看起来也非善茬,应是李绅的保镖;另外一壮一瘦两个挑夫则看起来平庸普通,应该是往来小生意人,地上那两副担子是他们的货物。
洞内空间挺大,有半个篮球场那般大小,政府已在洞内进行简单的装修,对石壁做了简单的保温防寒处理,地面干净,在靠墙位置整齐地堆着砍好的木材,甚至还有还有一圈的长塌,足够二三十人躺睡,官道每隔五十公里都会有类似的驿站,免费为过往行商提供避寒躲雨之用,为的是保障商业运输的通畅,这里定期会有义工来维护。
东都这五人,他们是先后分两拨到达狼山,先是李绅三人,再是挑夫二人,智龙一众与他们也就是前后脚到达,原本打算吃个午饭休整休整后,再动身出发。
此刻如果没有这堆火,估计没人能顶的过这场寒极,只见那白色的寒冰已经止步在洞外,却仍不甘心,试图一步步蔓延进洞,却忌惮烈火的禁区,始终不能上前冒犯。
智龙开始掸去头发上的雪花,他发现自己的外套几乎都冻成了冰块,被火一烤,化成了雪水滴答下流。
“各位兄弟,碰到什么事情了?如此行色匆匆的?”,李绅这才问道。
“哎,前面刚躲过酸雨,才没走多远,又碰到这要命的天气,我都服了。”,一个慕沙的行商叹气说道,他是被天气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寒极来了,寒极眼就在附近啊!”,智龙忍不住开口告诫眼前这几个人。
“什么,寒极来了?”,瘦挑夫脾气急躁,开口骂道,“这个该死的鬼天气,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吗?”
“这下好了,路也不用赶了,就安心在这里待上一晚吧!”,壮实挑夫倒也平静,他耸肩说道。
“这个寒极天气得过多久?”,瘦挑夫急忙问道,显然他很在意时间,正在赶货。
壮实挑夫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回应道,“谁知道呢,这还得看老天爷的心情。”
“去他娘的,这货也不能按时交上了”,急躁的瘦挑夫爆了粗口。
“安心,安心,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李绅安慰了挑夫的情绪,“钱是挣不完的,可命就一条。”
“也不知道这里的木头,能不能撑到寒极结束。”,有一个人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墙角的木头,看起来并不充足。
此时,汽油桶里的大火可一刻都不能停,洞外的冷空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洞内的温度需要灼热的火焰来维持,墙根堆积的存柴仅有半人多高。
“大伙省着点用,大家围紧点靠拢些,这样更暖和些”,龙伯告诫说道,“寒极圈的中心就要到我们这里了,温度到时候会比现在还低,如果没有保护,处于中心的一切生物都会变成冰块,无一幸免。”
“什么?冰点,这也……太可怕了。”瘦子挑夫胆战心惊地开口说道,他情不自禁朝着火堆又靠近几分。
“只要保证火不灭,我们都没事。”,龙伯向众人警告说道。
也许是心理作用,本不算冷的山洞似乎变成冰窟窿,众人只觉得寒冷刺骨,似乎身上的衣服也不太顶事了,纷纷翻出了备用衣物套在了身上御寒。
洞外异常的安静,寒风终于停止了呼啸,但这并不是好兆头,那是一片死静,几乎连空气都要冻起来,密密麻麻的咔咔声,在湿漉漉的石壁上结出一层的冰片。
“冰点到了,快添柴,别让火灭了。”,龙伯警告道。
众人一听,急忙完火堆中添加柴禾,火势立刻又高涨了几分,像勇士般直面寒冷。
一群人就这么紧紧团围着这堆续命的篝火,生怕熄灭带走生机,有人开始从怀里取出好酒,灌上一口,立刻浑身发热,众人效仿,也取出佳酿品尝,相互分享,这样的极寒天气里,高度酒可是好东西,不得不称赞人类的智慧,粮食拿来酿酒、水果野果拿来酿酒,就连树叶野草也拿来酿酒,众人交换品尝玉露琼浆,一杯酒下肚,能解千般愁,浑身发热也不觉得那么寒冷了,商人李绅一时兴起,慷慨地拿出了一片腌猪脚,置于火上烧烤,一时间肉香满洞,众人也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番薯、土豆、芋头等食物,一一置于火上热烤,一时间洞内香气四溢,其乐融融,倒开始不怯洞外的风寒。
利刃此时已不是武器,变成割烤肉的餐刀,来一小块烤得油滋滋的烤猪肉,再闷上一口烧酒,此刻世间再无烦恼。
话语间,那个东都的粗壮挑夫酒量不浅,只见他身形健硕,长着一个醒目的鹰钩鼻子,眼神狠辣,几杯酒下肚后,他眯着醉眼,酒后吐真言,操着一口浓重的北部口音,谈及了一个敏感话题:
“前不久,我随另一只商队,从东北部的安福营地回来,那里就离边境线很近,河对面就是铁血帝国,晚上,我们也是躲在一个路边的驿站里休息,我们的一个兄弟的举止很是古怪,他莫名其妙地蹦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他说自己好像是给洞里的毒蝎子咬了一口,我们一看,这家伙的手臂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疹子,正在蔓延到整个身体,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溃烂。”
“这不是蝎毒,是瘟疫”,在场的这些行商哪个不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听症状,便知缘由。
“他妈的,这病太折磨人,全身溃烂,痛痒难忍,简直生不如死。”,有些人见识过,场面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这病没治吗?”
“主要是缺医少药,紧缺的药品仅供上层精英使用,普罗大众只能等死。”
“有些人受不了这痛苦,干脆利落地一枪结束了自己,还有些人心眼不好,就想办法传染祸害其他人,还有的人自己走到坟场,安静地等死。”,旁人接着说。
“您说的是染上这种病就只有死路一条?”,旁人继续追问。
“是啊,当时我们的商队队长就抽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想当场结束他,”,这家伙回忆着述说当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