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冻的人直打哆嗦,好像掉进了冰窖里。
赵富满和十几位士绅看着忙碌的工坊,一颗心也渐渐沉入了谷底。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大都督不止能开山裂石,还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竟能让那些黑石头成为取暖利器。
段烽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众人,笑眯眯的问道:“几位掌柜的为何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不想和本都,嗯,本都督看看怀州百姓?”
回去得给陛下提个意见,下次记得封个别的官。
大都督这个名字不止绕口,说错了还容易少零部件。
赵富满躬身垂手,满脸讨好道:“回大都督,小人能与大都督同行乃是祖上积德换来今朝之福。小人等也绝非脸色难看,而是被大都督一身匪夷所思的本事震撼。”
罗氏消失之后,赵富满就怀疑她被禁军送到了段烽的住处。
虽然想法没被证实,可这几天也过的提心吊胆,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推出去斩了。
放在风调雨顺的年景,官吏想整死商贾也并非难事,更何况现在三州受灾?也幸亏段烽不是杀才,不然即便将众人抄家下狱也得认命。
段烽微笑道:“赵掌柜还真是做生意的料,果真是能说会道。”
“大都督,小人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不是口是心非。”赵富满更谦卑了,看了看忙碌的百姓,谄媚道:“大都督,小人家中还有粮米三百石,愿全部献出,以解怀州城之忧。”
段烽乐呵呵的说道:“赵掌柜心怀大义,怀州城百姓定然感激不尽。等我回宫见了陛下,一定帮赵掌柜美言两句。
陛下宽厚仁德,知晓怀州有赵掌柜这样的商贾,高兴之余说不定能赐你一块儿‘义商’的牌匾。
据本都督了解,大康可没有哪位商贾能有此殊荣啊。”
当社畜时没少听类似的话,段烽画饼的本事也愈发的炉火纯青。甚至,还开起了玩笑,“赵掌柜若是收到了牌匾,可记得请本都督吃一顿好的。”
段烽身为陛下宠臣,再加上又说的信誓旦旦,赵富满虽然不敢确定此事是否能成,却依旧激动的浑身乱抖,
“大都督,小人愿再捐五百石粮米,三千匹粗布。”
“诸葛梵良,赶紧记下来,本都督今晚就要给陛下写奏章。”段烽脸上挂满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赵掌柜,今晚府中设宴,你可不要缺席呀。”
虽说赵富满也和玉安仁吃过几次饭,可都是利益往来,互相利用。
可段烽就不一样了,天子宠臣,卫国公之孙,皇子之师。单单是明面上这些头衔,就足以让他出去吹几年了。
赵富满激动道:“小人敢不从命!”
其他几位士绅看到赵富满得到了如此待遇,也纷纷捐粮捐布,当得知也需要木炭,又捐了七万斤。单单是赵富满就出了一万斤。
煤炭大量出产,使用便捷,肯定会冲击市场,留着木炭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拿出去换个人情。
段烽赞许的看了看众人,目光落在了一位三角眼,龅牙嘴的中年男子身上,“尚掌柜身为怀州商贾,为何一言不发?”
尚轮躬身垂手道:“回大都督,小人家业浅薄,一应米粮木炭御寒物品之前便全部捐赠而出。现今有心无力,还请大都督海涵。”
段烽问道:“果真如此?”
尚轮缓缓说道:“小人绝不敢欺瞒大都督。”
段烽冷笑道:“若你欺瞒本都督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