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
义安公主的亲卫跪地请罪,朝皇子亮刀子可是大罪。
“起来吧。”刘阳杰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似的,三两步冲到段烽面前,急声道:“先生,学生做的那些齿轮为何不能组装到一起?”
前段时间段烽为了减轻煤炭装车问题,把自己关书房里两天,绘制出了一张手拉葫芦吊机;随后又伙同工匠制作了几个失败产品后,终于掌握了制作技巧。
煤矿工坊的工人将其视若神物,每天用完都会精心擦拭,还会检查油量。
刘阳杰虽是皇子,却因为身世的缘故少了皇子的傲气;他在这里待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了一个用坏的葫芦吊机。
将其拆开之后便整日里研究构造,后来还亲手将其修复如初。
在修补的过程中,大大小小的齿轮给了他启发,他想制作一个更大的吊机。为此还画了图纸,又仔细揣摩一番,才命工匠制作。
可等大大小小的零件摆在一起后,才发现根本就装不起来。
这简直成了他的心病,甚至还将葫芦吊机都拆了一个遍,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找到灵感。为此他整日里住在煤矿工坊,还学起了打铁。
段烽来到了刘阳杰的临时住地,看着大大小小,打磨光滑的零件;
随后,又接过了他双手奉上的图纸。
不多时便发现了端倪,指着图纸上的几个地方说道:“这里的设计出现了问题,安上齿轮之后联动装置无法使用。”
刘阳杰看先生一眼便察觉到了问题,激动道:“先生,可有补救之策?”
“这个根本就没有补救的必要。”段烽看他一脸疑惑,笑道:“首先长度就是现在无法攻克的难题,钢铁的强度不够,横臂长度超过了一丈半,若是用来提煤肯定会发生断裂。
工人就在大型滑轮组底下施工作业,一旦发生倒塌就是几条人命。”
他对刘阳杰还是很满意的。
这位徒弟不喜朝堂纷争,更无心争储,虽然也不喜欢他说的格物学,却有着自己的追求,而且还有着不耻下问的宝贵品质。
相对而言,刘英显就差了许多,或许因为他母亲是杨皇后的缘故。周王殿下更喜欢帮忙平事,且还颇懂察言观色。
高希业和诸葛梵良等人半斤八两,安排给他们的事能办差不多;没事的时候就四处乱窜,像卧不住的造窝鸡。
不过几人也各有强项,尤其是仗势欺人和睁着眼说瞎话更是堪称炉火纯青。
好在这次见到了民间疾苦,谈论百姓民生也能有些独到见解。
刘阳杰满头雾水,“先生,强度不够我们可以制作更粗的横梁啊。”
段烽指着图纸说道:“横梁加重,支撑横梁的竖梁也要加固。即便是能解决铸造问题,可安装和拆卸呢?
此地是煤山,大量开采煤炭之后会影响地质变化。
一旦发生塌陷,大家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重量和力是相互的,重量越大,所承受的力度就越大,底座也是问题。”
一番话把刘英杰说的似懂非懂,眼睛里闪烁着好奇。
这番理论书上可没教过,很多词汇都是第一次听说。
段烽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更知道一旦他对创作产生抵触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没考虑切身问题。
贪多嚼不烂,世界上也没有一蹴而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