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段烽不想看,而是他不想沾晦气。
况且谁也不知道这上面有没有细菌,还是小心为妙。
捕头的声音很大,即便隔着马车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为了保证段烽能听清楚,他念的还很慢。
段烽听完了验尸结果,“如此说来,钱四通有肺痨了,肋骨上还有暗伤?他辱骂挑衅官差在前,挨揍在后。
本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刺史府出两贯钱当做赔偿。
钱掌柜把他带走好生安葬吧。”说罢,便拽了下铃铛。
部曲心神领会,当即便驱赶马车准备离开。
钱四海不乐意了,大声哭诉道:“大都督,小人兄长的确有错,可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衙役动手毫无顾忌,分明就没想让小人的兄长活命啊。”
“滚一边去。”牛铁头等他说完,上去就是一脚,狞笑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钱四海气的浑身乱抖,指着牛铁头吼道:“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我,我要去大安城告御状,你们给我等着。”
一番话说的声嘶力竭,再加上狰狞的表情,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段烽若是翻脸,就把段师雄搬出来。
大安城的纨绔子弟注重面子,这正是他的短板。
正当他暗暗得意时,段烽的声音响起,“钱掌柜,怀州城还处于军管状态。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可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马车缓缓向前,铃声清脆。
钱四海看着部曲凶狠的目光,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陛下的圣旨还没到怀州,段烽想杀人太容易了,随便扣个帽子就能把人推到街上砍了。
彼其娘之,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他看着远去的马车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才恨恨的钻进了牛车里,“把钱四通烧了带回去。”
萧默看着哈欠连天的段烽,不解道:“大少爷,若钱掌柜不来找您呢?”
“那我还省事了呢,省的跟他们勾心斗角了。”段烽看着车顶,感慨道:“男人真难,就不能让我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吗?”
噗嗤……
萧默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钱四海回到怀州城不久便离开了,段烽却不想饶了他,听完罗真俊的奏报后,笑眯眯的道:“罗掌事手底下应该有高手吧?”
罗真俊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大都督说笑了,百骑司只负责刺探情报。”
“那个不归我管,你找个人把钱四海送走。”段烽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不紧不慢道:“我们都是给陛下办差的,你应该知道火药的价值吧?”
罗真俊迟迟没有离开怀州城,就是担心火药秘方泄露。
这是他来之前刘治给他的密令之一。
现如今整个大康只有段烽一人知晓火药秘方,他若是出了闪失,或者火药配方落在别人手中,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大都督,下官忽感腹痛,先行告辞,您请留步。”罗真俊说完便跑走了。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