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守大人受委屈了。”
卫平安欠身道。
姜远山摇了摇头,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手道:“委屈倒是不至于,都是为了朝廷做事。但温府这些年来,确实脾气越来越大了。温崇林的爹,一介白身,不过是仗着温老大人的势罢了,竟然都敢跑到府衙来朝着本官发火,简直岂有此理。
正好借着这件事情,本官也能跟温府说清楚,让温府明白,本官是豫州牧!以前照顾他们温家,是看在温老大人的面子上。但这种照顾,不可能全无底线。卫大人你说是吧?本官毕竟是朝廷的豫州牧,又不是他们温家的豫州牧!”
卫平安笑呵呵的点头应是。
他很清楚,姜远山这是在表态了。
借着昨天温崇林的事情,再加上温立人明面上已经死了,姜远山也彻底意识到,温府的影响力将会渐渐变弱,他和温府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维持。
那么对于姜远山来讲,最符合他利益的做法,当然就是立刻转变倾向,放弃掉和温府的盟友关系,转而跟温府撕裂对立,做一些朝廷更愿意看到的事情。
两人心照不宣,一路上气氛相当温和的闲聊了一些其他琐碎的事情,很快便抵达了温府的大门外。
事发突然,温府也没有提前准备,以至于临时布置的比较糙。
虽然灵堂安排好了,也同豫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通告了温立人的死讯,但温府内外仍旧一片手忙脚乱。
当卫平安和姜远山走下马车的时候,温府大门前居然只能找到普通的下人进行接引。
无论管家还是温姓主家,全部不见人影……
“州牧大人,您觉得……温府是真的处理比较混乱,全都在忙活灵堂那边的事情,还是因为昨日的案子,所以故意怠慢咱们?”
卫平安微笑着开口问道。
在这样一个温府上下全在为温立人披麻戴孝的日子里,卫平安脸上带着微笑的表情,显然是不合适的。
可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几个温府的人,卫平安也有故意想要激怒温府中人的想法,所以这笑容便始终未变,和满府哀伤涕零的气氛之间,显得颇有些格格不入。
“二者皆有吧,其实昨日卫大人离去之后,那温崇林的爹很快便跑到府衙来大吵大闹时,本官当时就非常不舒服。
因为本官想了一晚上,都想不明白温府的底气究竟在哪?温老大人若是还活着,那自然好说,可温老大人死了!
温老大人一死,温府立刻转为弱势,想要维系以往的关系,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心力,这时候还敢给本官脸色看?”
姜远山摇了摇头,很是疑惑不解的接着说道:“温府的人究竟脑子里在想什么?行事风格如此冲动,考虑的也丝毫不见周全之处,着实跟本官以往认知当中的温府,差别巨大。”
卫平安想了想,开口道:“可能对于温府来说,他们并不认为和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吧,因此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便依旧是什么样。”
“可温老大人已经死了!”姜远山皱眉道。
“是啊……温老大人……已经死了……”卫平安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