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十年时光一晃而逝,当初的挥斥方遒犹如昨日,可许多人许多事,却已经全都变了……
过去的故事讲的越多,宁道古、严良、简正初三人就越是陷入到了对过往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渐渐的,原本喧闹的气氛开始冷却,虽然酒喝了很多,但对于席间的这几人来说,除了陆贺之确实还会受到酒精的影响以外,其他人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上头的情况出现。
于是这顿酒的节奏就变得非常怪异了。
正常人喝酒,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喝酒喝的越多,于是气氛越来越热烈。
在酒精的刺激下,人们的精神越发放松、亢奋,会做出许多平日里不好意思做的事情,说出许多平日里憋在心中说不出来的话。
可这几个人喝酒,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喝的越多而越沉默。
只有陆贺之一个人,因为每次都要举杯陪酒,丝毫不敢落下哪怕一杯,导致此时此刻喝的有点五迷三道的样子。
看到陆贺之明显喝多了,卫平安按住了陆贺之的酒杯,笑呵呵的示意陆贺之可以不用再喝了。
同时开口道:“能感觉得出来,宁门主此行梁州,很显然是非常高兴的。既然是高兴的事情,那就不要这么深沉的缅怀过去、伤春悲秋了,没有意义。
你们都这个岁数了,一辈子都在为了人族的前途而努力拼搏,注定了这一生都要耗费在这件事情上,因此所求者不过是尽力而为,此生无憾无悔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展露自身的软弱了。你们是人族的脊梁,你们必须始终坚硬,人族才能站的笔直,不至于在妖魔的威胁下,跪到地上,弯下了腰。”
宁道古闻言,洒然一笑,开口道:“有道理,这番回忆过去,确实让我们有点陷入到了莫名的情绪之中,实在是要不得。平安,你好歹是宰相大人亲口认同的诗中谪仙,天下第一诗人,我这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你要不要送我一首离别诗啊?”
卫平安怔了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宁门主,我早就已经不再作诗了,您难道忘了吗?”
宁道古摇头道:“我当然没忘,但你那时候也说过,如果碰到了非作诗不可的情况,你也不会坚持。终究你那不再作诗的决定,只是为了给自己减少一些麻烦罢了,而不是为了给自己招惹麻烦的。所以……难道在你看来,眼下我即将离京,并不属于非作诗不可的情况吗?”
严良和简正初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卫平安的身上,对于宁道古提起的这个话题,展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就连已经彻底喝醉的陆贺之,闻言都重新兴奋了起来,欢呼着让卫平安赶紧赋诗一首,为宁道古的离京送行……
看着陆贺之那相当没有边界感的言论,卫平安有些后悔按住他的杯子了。
可惜,话赶话的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席间几人的目光也全都焦距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今晚的这首送别诗,看来真是非做不可了……
于是卫平安清了清嗓子,装作沉吟般的思索了片刻,实际上却是在脑海中搜刮有无合适的诗词。
幸好突破到了亚圣的层次,让他的记忆力得到了巨大的增强,前一世的所有事情,都无比清晰的印刻在脑海中,让他的这种记忆搜刮,效率极高。
很快,卫平安就找到了一首非常合适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