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战斗的过程里,她自风声听到了关于这个可怜者的过去。他有尝试着代替阿贝多去城里接触那些“熟悉”的人和事,从中品尝到了活着的滋味。
于是他开始恨,开始计划着彻底的替代,即便要为此付出众多也无所谓。
他其实并没有杀什么人,就连带走乔尔的都是他制作的阿贝花,可谓是坏事恶名都让这个替身去承受了。
但唯独,他不该对空抱有杀心。
林思思并不知道阿贝多所指的并非是特殊的旅行者,但真相并不重要,反正他们都没想饶了阿贝少就是了。
只是…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生长着的权柄,依然在蠢蠢欲动的呼唤着,企图怜悯这与她无关的人造生命。
[这是莱茵多特造的孽。]
[但这也是一个可以发展的信徒。]
两种声音在灵魂中相互拉扯,但并不慌忙,好似无论哪种结局对她来说都是无常,并非必需。
可现实里,林思思还是对他伸出了手掌,握住了那对自己探来的求救之意。
这一刻,阿贝多恍惚间好像再度看见了那名从头到脚一身雪白的少女,看见了那高天之上降至凡间的慈悲神灵。
一阵炫丽光芒亮起,包裹住了位于冰天雪地之中的小小三人。
“你,想他得救么?”
少女的声音回荡在突然密闭的环境里,令阿贝多有些惊讶,却不太意外。
之所以留他一口气,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生的希望吧。尽管这全凭神明的心情。
“若我是他,我或许也会做出和他相同的决定...我也想真正的活下去。”
沉声的祈愿响彻空间,被聆听的神明听了去,化作了一抹让花朵更为娇艳的笑容。
林思思将手按在变化做阿贝多模样的失败品胸膛之上,浓郁的生命力如瀑布般汹涌的注入其中,改造着其身体的结构。
伤势肉眼可见的迅速消失,新的崩裂的痕迹再度出现,如此往复循环着,这种粗暴的改造手段完全没有让承受者感到丝毫痛苦,因为最为关键的神经,仍旧连接在林思思的身上。
如同母体对婴孩的供养般给予,连生命分娩时的痛楚,也由创造者全盘承受着。
但这实在称不上是无私,因为林思思此刻正极为清醒地控制着力量的输出和导入,沉浸在创造全新生命的欣喜之中,连体内传来的痛楚都忘却了。
不过须臾,一个全新的人形诞生于世,少女脸颊上滴滴汗水滑落在地面,砸出偏偏冰花。成功的曙光就在眼前,她淡然开口呼唤着掌间的生灵,
“新来的,你想要变成什么模样?”
生灵此时还没有五官,无法开口,只能在心里回应着。
[…什么都好...黑色就行。]
真是别扭啊。
林思思如此想着,便将对方的半长卷发变成了漆黑,思考了一会儿后,又坏笑着把他的眼睛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星眸,只是颜色却是红宝石一样的颜色。
就像自己黑夜时分的模样。
真不错~
很快,五官和身形都定型成功,是一位身材纤细身高偏高的十八九岁青年的模样。
在云雾和能力散去之前,林思思将背包里自己没穿过的一套练武服饰改造了一下,囫囵丢在了光溜溜的新生命身上,自己转过身看着身边若有所思的阿贝多,
“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完美,他的身体在原本造物的基础上增加了很多只有自然生命才会拥有的器官,体内流淌的血液也可以自发创造…只是这成分太过珍贵了,思思,你不必对他如此用心的。”
阿贝多满眼赞叹的看着正在迅速穿衣服的新生命,他从炼金的视角去看,甚至已经完全找不到人造物的痕迹,若是不暴露的话,可能除了那些魔神,没有谁会知道这是一个被凭空创造出来的[人]。
林思思听着后面淅淅索索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一边回答着阿贝多的问题,一边回头看向自己的杰作,
“的确宝贵了些,不过这也是值得的。毕竟我得到了宝贵的创造经验,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嚯,我的手艺真不错呀~小家伙,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黑色锦缎长衫披挂在青年身上,背后羽毛形暗纹只在微光闪过时才会显露几分。其内暗红里衣于胸前交叉束缚,边缘处一层细窄暗纹黑边几乎看不清颜色,偏长下摆上还印着亮金的神兽纹样,正是林思思本体的大兔子的古画抽象版。
至于腰身下面紧实包裹双腿的长裤,以及那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皮质腿环……就属于某个创造者的个人品位了。
纯粹是因为自己有,也想让身边所有人都有的心思在作祟啦。
青年低着头,并不太想看向另一侧的阿贝多,略微沉吟后做出了决定,
“林鸦。”
林思思多少有些惊讶的看着为自己起名林鸦的青年,又情不自禁的,对他决定使用自己的姓氏这件事感到了深深的欣慰之情。
但是出于别的考量,她还是按压下了这种情绪,浅笑着拿出一块令牌拍在了他的手上。
“叫什么都随你,我虽然算是你的创造者,但你也不必非要将我当做母亲,从今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必介意我,同样,也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这个令牌你拿好,之后若是在外面无处可去了,就去璃月吧。那里有我的洞府,在一座名叫思桃的山上,只要拿着令牌就能进去,护山的阵法也不会对你开启。
不过你要是去了璃月,肯定会引起那里仙人的注意。但是放心,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他们并不会管你做什么。”
稍微嘱咐了几句,林思思就不打算再管这个名义上的好大儿了,走回阿贝多的身边就准备离开。
倏而,那青年有些陌生的嗓音再度响起,险些让林思思没忍住回头。
“多谢您给予的生命。母亲。”
林思思拉起还在愣神的阿贝多快步离开,随意的向后摆了摆手。她对忽然被叫做母亲这件事非常的不适应,只想赶紧跑。
那黑发青年又驻足停留了一阵儿,再一次游荡了一遍雪山后,带上自己不多的行囊,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踏出了这片诅咒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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