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后,顿感不对。
不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易结束了?
这不符合常理啊!
按照常理,即便李二再怎么偏袒李恪,也必会勃然大怒,要追究李恪之罪。
在追究李恪之罪前,他李君羡肯定是第一个倒霉的。
如今李二面色平静,他和李恪都没事,他心中不解,也实属正常。
似乎是看出了李君羡心中的不解,李二淡淡看了一眼李君羡,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李君羡,想知道朕为何会如此偏袒恪儿吗?”
“回禀陛下,有点不想。”
李君羡苦笑一声,老老实实地开口。
不想知道吗?
当然是想的。
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说实话,李二接下来的这番话,他是真没这个胆子去听。
李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君羡,自顾自地开口:“朕这一生,做错了一事,愧对了一人。”
“这做错的事情,便是玄武门之变。”
“愧对的人,便是朕的恪儿,因为愧对,朕才会如此偏袒恪儿。”
李二缓缓起身,目光看向窗外,眼神复杂。
李君羡微微一愣,有些没太明白李二的意思。
玄武门之变一事做错,他可以理解。
虽说李建成和李元吉磨刀霍霍,不发动玄武门之变,那死的人就是李二。
但有些事情是不会去讲究什么原因的,一旦做了,那便会做错!
玄武门之变,便是如此!
但说愧对李恪,他是真理解不了。
别说现在李二对李恪偏袒地不行,就算在李恪手撕盟约之前,李二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李恪的地方。
顶多就是没有像现在这样偏袒李恪。
如今李二说自己愧对李恪,他又岂能不困惑?
“在恪儿手撕盟约之后,朕曾对恪儿给出一个评价,英果类我!”
“常人或许会觉得朕这句英果类我是在称赞恪儿的英明和果断和朕很像,但只有朕才知道,这句话所说的,并不仅仅只是英明和果断。”
“朕真正想说的,其实是恪儿之处境和朕太像了,都是一样的举目皆敌,都是一样的枷锁束身!”
“将恪儿生下,便让恪儿面对着这么一个局面,走错一步,便要坠入万丈深渊,这不是愧对,还能是什么?”
李二轻叹一声,神色愈发复杂。
李恪的处境,和他实在太像了。
甚至比他还要来得难!
他那时所要面对的处境虽然难,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嫡子。
和他为敌,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也只有李建成和李元吉。
可李恪呢?
李恪,是一个身怀隋唐两朝血脉的庶子!
因为这个身份。
太子敌视李恪,李泰敌视李恪。
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文武百官,也同样对李恪抱有敌意!
用举目皆敌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此时。
李君羡瞪大着眼睛,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怎么都不想到李二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如此偏袒李恪。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