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惠为了从殷照页手里,拿回霍氏那部分她自认为是属于她的资产和地皮,她把我算计了这么多年。而殷照页为了侵吞我现有名下的资产,同时彻彽洗白当年他参与和策划陷害霍氏的事,便通过联姻方式,实现殷霍名义共存,实则殷氏遗世独立、永无后患。”
听到霍凌暻说出路安惠几个字时,冷兮落有些震惊。
但而后想想,又觉得好像确实路安惠做的事已经不配为他姑姑了,也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侄儿对待。
正如霍凌暻说的,殷婷是殷照页手里的一颗棋子,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路安惠手里的一颗棋子?
只是幸好他反应及时,没有被她完全操控住。
两人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刺猬,此刻却都收起了一身的锋芒。
霍凌暻感受到了从来未有过的惬意,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荒郊外的老宅,夜色竟然如此舒适。
可是这份静谧没有持续太久,楼下便传来巨大的声响。
好像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霍凌暻身形一顿,拍拍冷兮落的后脑勺,柔声说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
说完,冷兮落忙不迭地想挣脱他宽大的怀抱就往外跑。
霍凌暻却没有松开,而是紧了紧臂弯的力度,款款说道:“谢谢你的陪伴。”
而后,他松开双臂,很自然地牵起冷兮落的手便大步流星朝楼下走去。
冷兮落没有说话,心里虽然五味杂陈。
但她能感觉得到,看着霍凌暻渐渐明朗起来的心情,她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原来感受别人的感受,是这种感觉。
就在冷兮落心里被 这些纷扰的小杂念纠缠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两人面前,顿时让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抛之了脑后。
竟然是路安惠!
而刚刚砸下去的一个古董花瓶,正是霍凌暻爷爷赶人的动作导致的。
看到霍凌暻下来,路安惠向前迈了两步,但老爷子喉咙里发出 的一声喝令,让她再次止住了脚步。
“凌暻,我们的误会,能不能听姑姑说完。”
路安惠目光全都聚焦在霍凌暻身上,声音里是不可一见的委屈求全。
冷兮落站在霍凌暻的身侧,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估计是一路风尘仆仆,导致路安惠头发有几缕凌乱的贴在前额,上衣有个装饰的小口袋,被扯得翻开垂在胸前也无心去关注,脚上的粗跟皮鞋鞋面上满是泥巴。
整个落魄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知性和端庄。
“今天还叫您一声姑姑,是因为,念及旧情,念及您曾经对我的照顾。虽然那些照顾都建立在你处心积虑的算计里,但在我的年少的时光里,我一直把它视为最珍贵的东西。”
霍凌暻缓缓放开冷兮落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在碎了一地的花瓶前蹲下,用手捏了一块碎裂的瓶身。
“至于,你要说有误会,可能只是你对我这些年所做过的调查有误会。我对你和你做过的那些伤害霍家的事并无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