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垂放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了下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女人的唇,很快又移向另一侧,落在他削薄的唇上。
一开始,她只是轻轻的亲一下,而后才一点一点的深入。
曾经那个接吻很笨拙的女孩,如今已经是游刃有余的驾驭着他。
她以一种掌控者的姿态,勾的他醉生梦死。
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胸腔也是剧烈的鼓动。
等到她的嘴都有些麻了,她才恋恋不舍地将他松开了。
“这感觉,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此时的女人,一双眼如同含了一层春水般裹着他。
男人喉结轻轻地滚动,吞咽了下,而后不紧不慢地说了两个字:“似曾相识。”
池嫣眉眼间的欢喜还未来得及展露,便又听见他说:“不过是男欢女爱罢了,应该是个女人就能给我。”
“裴西宴!”
池嫣不敢相信,他能说出那样作践他们感情的话。
“你在我之前没有任何女人。”
“是么?”他将目光落向别处,“那我真的不大记得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样,往她身上插。
刀刀入肉,刀刀见血,要将她断筋剔骨。
池嫣心中生出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她讨厌他这样的生疏冷漠,当时脑子一热,有种冲动,小手落在男人身下那坚挺的某处——
“你不是被刺激的失去了部分记忆,忘记了我吗?那我现在在刺激刺激你一下,你指不定就会记得我了。”
“秦森!”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放任她下去。
他一声冷戾的低吼,将还站在门口放哨的秦森喊了进来。
秦森走进来后,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池小姐一副要强上了自家老板的姿态——
今晚的剧情发展,真的让他猜不透。
他连忙走上前去,“池小姐,老板身体还没恢复好,怕是经不起那样剧烈的运动……”
池嫣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眸中的那缕经久不散的冷淡终于成了最为致命的一击。
令人窒息的绝望如一根长绳一样勒缠着她的脖颈,胃里连带着涌上一阵不舒服,她捂着自己的嘴,冲进了洗手间里,她将浴室的水声放的很大,可依然掩盖不了里头剧烈的动静。
她猛地一阵干呕,像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裴总,这……”秦森因为紧张,说话都有些吞吐,“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让医生过来。”
“妇产科医生?”
“不然?”
裴西宴丢了一记冷眼过去。
秦森不敢迟疑,连忙去请。
浴室里的那阵呕吐声,许久都没有停止。
裴西宴很快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腿脚其实也没好的完全利索,毕竟那日坠海之前,他被暗杀,砍了两刀,一刀在他后背,一刀在他的腿上……
再加上长时间在海底的沉溺,他身体如今的确虚的很。
从病床到洗手间门口,不过十几二十米的距离,他却走了好一阵。
他站在门口,隔着那面磨砂的玻璃,面色阴鸷地盯着双手撑在洗手间盥洗台上的女人。
池嫣其实这几日没怎么吃东西,吐也吐不出来什么,可身体里就是堵得难受。
就在她有气无力,顺着一面墙跌坐在冰凉的地上时,浴室门,忽然被打开。
她木然的抬起头,苍白着一张脸,眼眶却是 通红的,仰视着居高临下站在跟前的男人——
她努力的宽慰自己,“虽然被最爱的人遗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是我应该知足,起码你还……活着。”
然而,让池嫣没有想到的是,比起被他遗忘,还有让她更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