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细节,自然不是这一时半会能全部查清的。
秦森笃定,越往下查,将会越刺激,越危险。
真相必定是惊天动地,令人震耳发聩的。
“裴总,这一次,我们仍要单枪匹马吗?”秦森问这话的时候很小心。
如今随着深入的调查,背后一桩桩复杂牵扯的真相,正在渐渐浮出水面……
二十余年前,九一五事故发生后,京州刑侦大队一百多人全部丧生,而幕后的那个罪魁祸首,依旧逃之夭夭,没有落网……
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与方毅生勾结的这股暗黑势力,与当年的那股潜逃的势力有些……相似之处。
秦森想,如此一来,他们可以和京州警方合作一把。
当然,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几乎没有三秒的时间,就被秦森强烈的否决了。
京州警方怎么会选择信任裴西宴呢?
他们又不是疯了!
可裴西宴却仔细的将他的话听进了耳里,眉目间若有所思,忽而,一声轻笑。
只因为耳边回忆起她的声音——
‘我之所以联系他,是因为信任他,信任他的身份,也相信他有能力解决这些事情。
真是见鬼了。
“裴总?”
“行了,没事了。”他深揉着太阳穴,示意秦森退下,“有些路,我还没想好怎么走,等到我确定我要怎么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秦森愕然了片刻。
这是他跟在裴西宴身边这么多年,看到他如此……‘不同’的一面。
至于哪不同,秦森一时之间,无法细说。
*
秦森离开后,裴西宴去浴室洗了个澡,而后连饭都没有下楼吃,便躺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兴许是有些乏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又做梦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还真不是假的。
曾经,裴怀瑾死去后的很多年,他经常会梦到他。
梦见那间漆黑的暗室,流了一地的血,狰狞恐怖的尸体死死地瞪着眼,不得瞑目。
今晚,因为与秦森的那番对话,让他闭上眼没多久,又梦到了诡异的一幕……
梦到了那个站在岸边,朝他伸长着,想要将他从深海里拽出来的手。
那手骨节清瘦,修长如玉,冷白的腕上,纹着一朵暗红色的罂粟花。
罂粟花……
冥冥之中,上天像是在指引什么,可是却又给他前行的道路,镀上一层层迷雾。
裴西宴心烦意乱地从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目光有些空的盯着头顶的天花看了好一阵,随即他心血来潮,脱掉自己的上衣,站在一面落地镜前,微微侧身,看着自己后背的那个纹身……
那朵罂粟花缠在他后背那些新旧不一的伤疤中,格外的扎眼。
裴西宴脑子里断断续续涌现过很多画面,却怎么都不清晰。
他忘记了。
他的确忘记了过往的一段记忆。
不记得后背的这朵花,是怎么烙印在他肌肤上。
这些年来,他十分厌恶这个纹身,无数次冒出了想清洗掉的念头,但因为那段不确定的记忆,他又将这个纹身保留了下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怎么会有他不记得的过去呢?
可偏偏,他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瞬间,头痛欲裂,脑海里像是被炸裂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