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淮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副‘你少明知故问’的没耐性。
池嫣小心翼翼的问:“是因为……我吗?”
池淮州懒得搭理她。
池嫣站在原地等了好久,预料中的指责并没有到来。
她掩住了心底的讶异,凑到他的身边,试探性的问道:“哥哥,你现在什么意思啊?我不想猜来猜去,所以你可以直来直往些吗?”
池嫣觉得有必要好好谈一下了。
“首先是关于阿宴哥哥的事,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对他动手了,我知道你看不起他 ,你……”
“我没有看不起他。”
这下池嫣的震惊,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了。
因为她知道裴西宴的名声向来不大好,在众人眼里,他是恶,是黑暗。
可池淮州的立场绝对不允许他与这样的人站在一边。
他看不起这样的人。
她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池嫣刚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说……他没有看不起他。
池嫣勉强平复了情绪,那双明亮的眼很认真的盯着池淮州,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这事真要追究前因后果,说来其实也挺简单的。
“因为他的父亲。”
“裴怀瑾?”
池淮州‘嗯’了声。
对于裴怀瑾,池淮州其实是有所耳闻的。
当然,这样的有所耳闻并不是因为二十余年前的九一五事故,而是裴怀瑾当年身为京州刑侦大队队长,对这个社会,对京州,做出了多少牺牲和贡献。
池淮州和裴怀瑾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但那些存于他们血液里的责任感,使命感,是不分时间,不分年代的。
池淮州很确定,自己和裴怀瑾是同一类人。
他……相信裴怀瑾。
“哥哥,你知道九一五事故背后的另有隐情吗?”
池淮州听池嫣这么一问,骤然之间,又想到了那部由池嫣执导的电影。
电影上映的时候,他曾经包场,跟队友一起去看过。
那部电影让他震撼,让他惊艳。
那也是他最开始意识到,池嫣好像真正长大了的一刻。
不过这些藏在细枝末节里的一些小故事,池淮州并没有跟池嫣说。
直到——当池嫣刚才问起他,是不是讨厌裴西宴时,一些情绪才突然被拉扯起来。
“背后肯定另有隐情,这事在你那部电影带来的热度持续发酵 后,受民意影响,上级重新启动了当年那场案件的调查,只是都过去二十多年了,需要点时间。”
进展还是有的。
已有人被问责,被调查……
相信假以时日,真相定能水落石出。
“我没有看不起他。”他再一次重申。
事实上,事已至此,他也没想棒打鸳鸯。
否则,池嫣以为她还能如此轻易的在裴西宴身边来去自如?
“当然,我还是那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他站在与我截然相反的立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池嫣脑子里缓缓得出一个令她匪夷所思的结论,“所以,你暂时愿意相信他跟你……是同一立场的人?”
池淮州没搭话。
黑与白,善与恶,是与非,全在他一念之间。
且……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