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宁很确定那一刻,自己没有出现幻听。
她的酒意在那一瞬间就醒了。
然而,酒醒了,脑子里仍然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她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在那片漫长的沉默中,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做的,竟然是想挂断那个电话。
可池淮州却拦住了她唯一的退路。
“我也不会犯贱,跟一个甩了我的女人,试图搭上关系。”他声音冷的像是一块冰,让人不寒而栗。
简安宁握着手机的手,在发颤。
明明那会说那么多话都不带喘一下的,可现在她的喉咙像是被利刃割裂,连发声都极其困难。
“我知道我妹妹跟你打过电话了。”他声音无波无澜,“我已经说过她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简安宁痛苦地闭着眼。
那年与他分手时,自始至终,她都维持了自己最后的体面,这会她不想原形毕露,把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你被停职了?”
终于,简安宁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很轻,很淡。
“是。”
“因为……简一鸣?”
明明已经从池嫣那里得到答案了,可是简安宁觉得自己像是明知故问一般,还要问那么一遍。
可在池淮州看来,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在试探他,会不会将所有的罪责怪在简一鸣身上 。
她害怕他会这么做。
毕竟她从小到大,就很听那个男人的话。
“是,因为他。”
池淮州话音刚落下,他就听见简安宁的请求,“能不能请你……”
她话只说了一半。
可她什么意思,池淮州心知肚明。
“请我不要再追究这事?”池淮州讽刺的挑了下唇角,“简安宁,凭什么?凭你吗?”
简安宁的心尖一阵刺痛。
他这轻飘飘的话,不及他们当年分手亦或者是后来相见时,她所说的万分之一狠。
可是,她却承不住这样的力道。
她的身子如一摊软烂的泥,顺着一面墙,缓缓地往地上蹲去。
她只是担心,如果池淮州追究下去,简一鸣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到时,简一鸣一定会试着再拉她出来,逼着她……搅乱池淮州的生活。
可是,池嫣说的也没错。
他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他不是那个需要大度原谅求和,忍气吞声接受惩罚的人。
简安宁的内心在那一瞬,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可她终究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
“我会去跟简一鸣说,我会……争取让你复职。你能不能不要追究了?”
她觉得,比起简一鸣逼着她再次去搅乱他的生活,这个时候,如果池淮州适可而止,才是值得的。
她知道,她这样做很自私,自负。
自私是因为不想自己卷入他们的争斗,自负……则是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能让他听自己的话,能让他复职。
果不其然,她听到池淮州反唇相讥。
“为什么不要再追究?“
简安宁无法说出实情。
她咬咬牙,心一横,说道:“因为,因为我哥说的也不算错,池淮州,你敢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没有……没有野战这一回事吗?”
池淮州愣了片刻,随即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