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呢?”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想说,或许这是一段很漫长的时光。
如果有一天,等不下去了,你可以不要在原地等待,大胆的往前走。
然而那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池嫣坚定有力的声音。
“没关系的,不管多久,我都等。”
知道今晚等不到她回池家,池嫣终于还是妥协着,往后退了一步。
“睡觉前最后一件事是记得给我发消息,醒来后第一件事,也是这样,行吗?”
他不留痕迹地放缓着呼吸,回应:“好。”
池嫣顿了好一阵后,这才悄无声息地将电话给挂断了。
裴西宴开车在京州跨海大桥上兜了两圈后,回到了一处公寓。
他刚到家,就接到了秦森打来的电话。
“老板,你让我查的事儿,我已经有些眉目了。”秦森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难得的亢奋,“我把资料发给你!”
裴西宴去到一间书房,打开电脑,一封加密的邮件弹了出来。
他眸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对着那份密密麻麻的资料,一行接一行 仔细的看。
越往下看,他的眼神,越发的沉。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张有了岁月痕迹的旧照片上。
那是一张大合影,在他十二岁那年 ,在那座如牢笼一般都在疯人院所拍下的。
关于那张照片,裴西宴隐约有些印象,他记得,当年有一个慈善机构带着十几名志愿者和一群记者来这做慈善。
最后临走时,拍下了这张大合照。
十二岁的少年,因为英俊的容貌 和超出同龄人沉稳清冷的气质,在那张大合照中,尤其瞩目,如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虽然对拍照这事有些印象, 但这是裴西宴第一次看见这张照片。
他的目光在这百余人的大合照上扫了一圈后,很轻易地就落在了站在与他相隔两个人距离的男孩身上。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男孩,眉目清秀俊朗,如高山白雪一般干干净净。
一点都不像……疯人院出来的疯子。
“虽然时间有些久远,很多东西都难以查证,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年他就是与老板你那得最近的那个人。”
秦森费劲千辛万苦,拿着照片,找到了当年疯人院的院长。
老院长年事已高,久病卧床,已经走到了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若不是秦森及时, 怕也赶不上这最后一面。
老人家记忆模模糊糊,却还记得那么一段裴西宴与他的故事。
“他姓荆。”秦森说。
裴西宴目光从屏幕上的那张照片抽回来,缓缓地往后靠了一把,他闭上眼,令人窒息的沉默像是一根缠绕人脖颈的绳索,死死的勒着。
许久后,秦森才听到对方压低着声音的问道 ,“姓荆?”
“是,不过,具体叫什么名字,无从得知。”
十六年前,一场大火,将这座疯人院化为灰烬,夷为平地。
侥幸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
秦森缜密的调查过了,幸存者包括老院长在内,也只有六人。
其余几人不是重伤过度,躺在ICU里,成为永久醒不来的植物人,就是深受刺激,疯疯癫癫,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意识。
所以秦森甚至没有办法,向他们问出那个人的名字。
“老板,你对这个人,也没有丁点印象吗?”秦森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按照老院长的意思,他们不是曾经在那样一个地方,玩得最好的同伴吗?
裴西宴怎么会没有丁点的印象呢?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