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能碰水,但刚才池嫣随便一撩,他就没用的出了一身汗,得擦干净才行。
池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凝重,但手上的动作却是片刻都没停下,她用毛巾沾了些温水,拧得半干之后,便帮他轻轻地擦拭身体。
“这一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她问,裴西宴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他声音淡淡地说道:“去见荆祈了。”
荆祈……
池嫣深吸一口气,“去了这么久?”
“不,今天才见到。”
他又顺便一笔带过叶成风想要设计他的事。
池嫣听得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叶成风设的坑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分明知道叶成风的诡计还往下跳,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副看似强壮,内里却好似在一点一点坍塌,腐烂的身躯,自嘲的勾了下嘴角。
“他藏的太深了,面对他,能用的法子并不多,太聪明的手段不好用,相反,愚蠢一点会更好。“
他?
池嫣微微顿了下,但也就是一眨眼的瞬间,就想的很明白了。
然而裴西宴单刀赴会,却毫发无损的回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池嫣却想不明白了。
“你去见他,后来发生了什么?”
“就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这会又轻描淡写地撇过了一些事情。
与荆祈有关的那段过往,也是裴西宴不愿意再去想起的回忆了。
池嫣感觉到他有遮掩,眼睫微微地垂了下来,有几分黯淡的神色。
裴西宴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着声音,语调温柔的像是在哄她:“不是些好的事情,不想脏了你的耳朵。”
池嫣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
他的事,她都想知道。
浴室明亮的光线下,隐隐有水汽氤氲,池嫣视野里好似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这柔软无辜的眼神,裴西宴是看一下都扛不住。
所以 ,他又告诉了他与荆祈之间的那些事。
池嫣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
她红唇翕动,想要说点什么,但话总是被卡到嗓子里。
一个裴西宴曾经拿命护住过的兄弟,却在生死关头,背叛了他,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那个男人重新出现到他的生活里,告诉他,要为了从前赎罪,要与他共享一切权利,财富,他所有的一切。
看出池嫣眼底的忧心忡忡,裴西宴安抚道:“那些东西对我没有半分的诱惑,抵不上你的一句话,一个吻。”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嫣嫣,相信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池嫣眼眶红红的。
裴西宴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要哭?
“我没有骗你,相信我,好吗?”
池嫣抬手,迅速用手背擦了下眼角。
她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她哭,只是因为觉得很难过。
他这一路走来也太艰辛了。
如果在他十二岁那年,他能跟着荆祈一起从那座疯人院逃出去,或许未来很多年,有些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