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看到他时,呼吸有些凝滞。
这是他们这几年最长的一次分别。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瘦了些。
本就棱角分明的轮廓,骨骼感更加明显了。
池嫣总觉得被困在这的人,应该都是颓靡不正的模样,可他依旧干净清爽,身体也一如往常带着一股强悍有力的劲,没有半分阶下囚的狼狈。
裴西宴这会也在静静地看着她,从头至尾的将她打量。
几个月不见,她很好。
她 今天穿的很漂亮,那抹鹅黄色的连衣裙,将她衬的清新又很有活力,宛若照亮了这一片灰白的牢笼。
再看看她的眼,那清亮的眼底如同有星光一般,熠熠生辉。
裴西宴轻勾了下嘴角,哪怕此刻内心如那滚烫的水一样在沸腾,他的面上依然没有太大的波澜。
他需要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才不会将他日思夜想的见面给搞砸,让自己狼狈。
他稳了很久的心神,其实在池嫣来之前,他甚至将想要与她说的开场白在内心深处来来回回的打了上百遍腹稿,可最终,他也只是柔和了声音,温柔宠溺的说了一声,“嫣嫣,你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像是触发了身体上的某一个开关。
池嫣鼻子一阵泛酸,慢慢地往里走,一直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会见室的门被关上,池嫣先是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即看着他,声音有些细弱的开口,尽管如此,却还是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里。
她小心翼翼的问:“阿宴哥哥,我能抱一下你……亲一下你吗?”
裴西宴不留痕迹的放缓着呼吸,指了指头顶上方的一个小红点,“这有监控,监控室里,几十个男的守着。”
他倒是不惧怕这些监控,只是怕池嫣面子薄。
当然,如果非要说点怕的话,他应该是怕自己的失控。
该怎么来形容此刻他对她的欲望呢?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那么一种冲动,想抱她,想亲她,想‘爱’她。
尽管意识到这有监控,可池嫣还是没有按捺住,她双手撑在桌面,往前倾着身子,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男人的下颌。
温软的触感,却让裴西宴心头剧烈的晃动,一时之间,一发不可收拾,那种要冲出身体失控的感觉,如同一头困兽在铁笼中横冲直撞,可它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却依然无法冲出困境。
“嫣嫣……”他喉间有些发紧,每说一个字,像是被一把刀在割裂他的喉咙,“ 我爱你,但……对不起。”
“不,你最最不应该的,就是跟我说这一句话,你知道吗?你是我的荣光,是我的骄傲,阿宴哥哥,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对得起任何人。”
池嫣声音有些微弱的哽咽,她垂放在膝上的手,用力地攥紧了,她何尝不与裴西宴一样,想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克制一点,来让这场见面变得更轻松一点呢?
他们彼此都不想让对方套上沉重的枷锁在这漫长的十年等待中,充满着痛苦和负罪感生活。
他们都只想让对方轻松一点,安稳一点。
他试图告诉她什么,“嫣嫣,你今年二十四岁,十年之后……”
“我知道。”池嫣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便不以为意的接过他的话茬,“十年之后,我才三十四岁,三十多岁又算什么呢?我有钱,保养的好,看上出跟那二十多岁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池嫣说这话大概也是使劲的想要安慰裴西宴。
“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年轻,精力旺盛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叫三十如狼四十……“
等等。
好像说偏了!
池嫣有些心急,一时口快之下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汗颜。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一时口快,让原本情绪笼着一层阴霾的男人,心情转晴了些。
“可我那时候,都四十了,我三十岁的时候就有人说我身体可能走下坡路了,不行了。”
池嫣闷闷的说,“可那时候你不是不承认嘛,而且你还跟我保证过,会永远满足我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