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嫣嫣这些年过的都很辛苦,往后余生,一起好好走下去,过去的终究都是过去了。“
裴西宴掸落指尖的烟灰,“我知道。”
不管过去经历了什么,裴西宴从未放弃。
这几年,他一直试图从那黑暗的深渊里往上爬,他承认,这并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过程,他也曾爬到半路狠狠地往下摔过,那是粉身碎骨,遍体鳞伤的疼。
他挣扎,痛苦,却从未想要放弃。
因为他知道池嫣在另一端死死地拉着那根拽着他往上的绳子。
“嫣嫣这些年也从不在我们面前坦露她的情绪,她总是把生活过得积极向上,可事实上她也总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池淮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起了一些裴西宴不知道的事,“小景两岁多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他的心脏有点问题。”
闻言,裴西宴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神,狠狠地颤了下,他不敢置信的将头偏向了池淮州的方向。
池淮州也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嘴快,分明自己那会跟裴西宴说的好好的,他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可这会提起这件事,他都好像始终没办法跨过去一样。
那就更别提裴西宴了。
可这会话说到一半,看着裴西宴那一瞬间,布着猩红血色的眼,他不得不继续下去。
“那段时间,她暴瘦了十几斤,每天眼睛都是肿的,就连视力都下降了好多,最痛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她如同着了魔怔,差点……差点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好在后来,小景做了一场手术,彻底的治好了,但是她的身体却落下了病根子。”
一字一句,落在耳里,让裴西宴心中一下又一下剧烈的抽痛,脖颈间像是被一只手扼住,逼得他一口气都喘不上,近乎窒息。
“我说出这些本意也不是让你愧疚自责,我只是觉得依照那丫头的性子,这些她肯定都不会跟你说,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尽管池淮州觉得一时半会没法说清楚,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与裴西宴长谈。
大事小事,事无巨细,池嫣偶尔的开心,快乐,或者是痛苦,难过,他都说给裴西宴听了。
透过池淮州的描述,裴西宴好似也跟着重走了一遍池嫣这些年的时光,
他的心情,像是一趟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裴西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将手中剩下的那半截烟摁灭,隔了好一阵,才说道:“谢谢你的告知。”
池淮州反问他,“谢什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
裴西宴无力地扯了下唇角,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
在裴西宴归来的第三天,驱车带着池嫣去了一个地方。
池嫣坐在车里,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还没意识到自己将会被裴西宴带到哪。
直到——车子在京州民政局门口的广场前停下。
池嫣那双漂亮的眼,错愕的瞪大。
慢慢的,她这才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身子有些僵硬地坐在那,她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的,但很多事情,当它真的来临那一刻,仍是让人觉得太过突然。
“是……是来领结婚证的吗?”
裴西宴倾身靠近她,将她的安全带解下。
他轻笑一声,反问:“不然呢,裴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