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淮州还想说点什么,但顾笙儿的手却已经落在了车门上,她轻轻的将车门推开一条缝隙,“今晚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都找不到地。”
“顾小姐。”
“池先生。”顾笙儿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知道你想拒绝我,你放心,我会适可而止,我不会死缠烂打,但……你总不会要连我偷偷喜欢你的权利,都给彻底的剥削吧?”
她知道,他很难追的。
在天空翱翔过的雄鹰,怎么会被一些情情爱爱拘泥在一片 狭小的方寸之地呢?
当然,顾笙儿也绝对不是那种因为爱情,迷失自我,冲昏头脑的人。
尽管她父母十年如一日的恩爱有加,她跟池嫣一样,从小是被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尝过爱情与婚姻甜头的母亲,一直希望她能觅得良人,但也曾告诉过她,在喜欢上一个人时,主动归主动,但不能没原则的主动,别傻乎乎的,糟蹋自己的身体,作践自己的真心。
更不要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希望她的女儿,爱自己能胜过爱一切。
顾笙儿时刻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但她也在想,如果有一天,她能愿望成真,那该多好。
池淮州不知道的是,那会在烟花下,她还许了第二个愿。
她愿,有一天,她能努力的变得更好,更优秀,能与他并肩而站。
不经意间,顾笙儿就那般闯入了池淮州的生活里。
她站在车外,朝他挥了挥手。
“那池先生,先再见了。”
她人都已经站到车外去了,分明是故意拉开与他的距离,也不想再深入的与他聊些什么。
池淮州还能说什么呢?
他无奈的点了下头,说:“再见。”
冬季的夜晚,寒风冷刺骨。
池淮州看着顾笙儿渐渐走远的身影,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偏偏这个时候,蒋女士像是料事如神一般,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将他的心情搅得更为复杂。
“淮州,刚把笙儿送回去了吧?”
池淮州语气冷冽,想起蒋女士在背后的策划也忍不住摇头:“您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直说的?您若一开始就跟 我说今晚要去接的那个朋友是顾小姐的话,我也不见得不会去接的。”
“你就嘴上说的好听,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啊,如果我拜托你照顾笙儿,你肯定会照顾好笙儿,但你可能不会亲自去照顾,指不定喊你的朋友搭把手又或者在南城给她请个向导。”
池淮州身子僵了一阵,随即心烦意乱的点了一根烟。
蒋女士很快听出动静,有些惊讶的问:“你现在在抽烟?”
“……”
“你之前不是不抽的吗?怎么,你不开心啊?难道是……你在生笙儿的气?”意识到这,蒋女士劈头盖脸的将池淮州给骂了一顿,“不是吧,笙儿那么好的女孩子,你都不懂得珍惜?你是块木头吗?”
蒋女士那护犊子的模样,好像顾笙儿才是她亲生的那个。
池淮州抬手重重地摁了下太阳穴,不想听那念叨,“行了,您别说了。”
“那你给我说一下,你跟笙儿进展怎么样了?”
毕竟她跟顾笙儿的母亲可是费尽心机的给他们策划了这一场浪漫的约会,她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成果了。
池淮州想起顾笙儿之前说过的话,眼神有些深。
“只是朋友的关系而已。”
“哟。”蒋女士欣慰的笑了笑,“有进步啊,之前还说对笙儿不熟悉,现在就成朋友了?慢慢来也行,不过笙儿也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你可讲究一点,别像你在部队一样糙,我想你应该也没什么女性朋友,追女孩的事,你多问问你妹妹,兴许她可以给你出主意。”
蒋女士不经意间的地将话题扯到了池嫣身上。
一想起池嫣近来的遭遇,她的心情一下又跌落到谷底。
此时,还是裴西宴入狱的第一年。
池嫣带着孩子正孤苦的等候。
那时的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场没有尽头但又会永远坚持下去的等待。
尽管池嫣的生活每一天都看似积极正常的在运转,但蒋女士明白自己女儿心里这会到底有多难熬。
“马上就要过年了,嫣嫣也在盼着你回来,一家人团聚。”
“我知道了。”
“要是你能再带个媳妇回来就更好了。”
“……”
*
而同一时刻,宁安公馆。
简安宁从南湖广场出来后,就被接到这来了。
这是南城非常有名的私人顶级会所,位于南城腹地,内景装修是大气的华国风,仿金銮殿的设计。
踏入大门,随处可见的紫檀木屏风和摆件,彰显着雍容华贵。
因为成为会员有很多条条框框的规定,这里的人除了拥有权利和身家之外,也需富有学识和修养,已经不单单只能用非富即贵来形容。
“简小姐,你来了,霍先生在包厢等你。”
简安宁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尽管久未踏足这里,但服务生在这从业快十年,对她印象尤深,一见到她,就驾轻就熟的招呼着她。
尽管这是一所顶级的会员制俱乐部,但简安宁在这里,享受了至尊的待遇,她不需要忍受着那些在所谓豪门上流圈里的承受的风言风语。
曾经有人吩咐过,她是这里的贵客,谁都不能怠慢。
简安宁跟着服务生走进了一间包厢。
一进门,就看见包厢沙发软卧上,坐着一个男人。
偌大的包厢,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袭铁灰色西装,咬着雪茄,在那悠闲肆意的吞云吐雾。
简安宁的心情从南湖广场那块出来,就一直没好过。
此刻又 被他喊到这里来,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不自在,绷紧的像是一根随时都会断掉的弦一样。
脸色也十分拉垮。
“怎么了?就这么不情愿见到我?”
坐在沙发主座的男人见她一直不出声,倒是先开了口。
包厢里的光线调的柔和昏暗,简安宁看着那张被映衬的稍微没那么严肃的脸,步子仍是僵硬地站在那,不愿靠近。
简安宁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可是后来,她有三年没有踏足过这里。
今天,是三年后的第一次涉足。
南城上流圈里一直有传言,说她十八岁起就跟了南城某个一把手的大人物,跟了足足七年,不过难过‘七年之痒’,在她二十五岁那年,便被那位大佬嫌弃年纪大了,被弃之敝履了。
如今简安宁二十八岁,的确比不上那些十八岁的姑娘水嫩。
可是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包厢,
他的身边,好像也没有再出现十八岁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