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通,下次这种破事你去啊,老娘再也不去了。”她带了几分气,躺进被窝中。
“怎么了?”男人睡眼惺忪的问道。
“看见村长那张老脸我就来气。”她将几块碎银放在床头柜上。“收了那夫妇二人那么多银子,就分给我们大伙这么点。”
“老家伙抠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杜大通嘟囔了一句,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妇人靠在床边,还想着村长说的那几句话。
“杜大通,你说那老家伙什么意思啊?当时让我们抢陈家香料的是他,现在又怀疑我们当年没把醉伊人烧干净,明摆着不相信我们呗,你知道那对夫妇出多少钱买醉伊人吗?五两银子一支...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杜大通,喂。”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杜大通随手将妇人搂入怀中。
“滚蛋。”
那妇人挣脱了他的怀抱,自己钻进被子里睡了。
这一夜,村里人各自都心怀鬼胎。
姜芜是在第二日早上听萧茕说才知道村长又召集了人,她正在洗头发,水进到眼睛里,她闭着眼睛伸手摸搭在一旁的毛巾。
萧茕走过来,将毛巾递给姜芜,又舀起一瓢温水替她冲头上的泡沫,告诉他昨日那些人的说话内容。
“看来我这些银子花的还是有些效果的。”
姜芜用毛巾擦着脸,感受到头上温柔的触感,萧茕在帮她按摩头皮。
“可以慢慢准备后续的了。”
她坐在铜镜前,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萧茕站在窗台边,透着窗户缝瞧着下面的人来人往。
“山任九来了。”
萧茕转头告诉姜芜,姜芜的计划中,本就是安排山任九今日去长安城里的铺子送最后一次香的。
“山任九明日进宫吗?”
“嗯,宫里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惠妃娘娘最喜欢这醉伊人了,知道她是陈家女定会帮她的,老嬷嬷那边我也吩咐好了,她不会在惠妃娘娘面前问起关于承诺这件事的。”
“那就好。”姜芜摸着湿漉漉的头发,从衣柜里翻出今日要穿的衣服。“走吧,今日我们去长安城的香铺逛一逛。”
楼下背着箩筐的山任九戴着面纱,路过这段人多的地方她走的很快,生怕遇到认识自己的人。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日常来的小香铺,不是她不愿意向大香铺送,真的是太难了,大香铺有着自己固定与之送货的人家,质量上乘供货稳定,实在是看不上她这种颠沛流离的个人供货。
“老板,您点点。”山任九将箩筐里的香放在地上,等待店里的小二点货。“今日送完,这段时间我便不送了。”
“怎么了?”
柜台前的掌柜的抬起头,一张年轻又异常清秀的面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有事出去一趟。”她轻声说道。
“好呢。”他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将一锭银子强行塞在山任九的手心。“这银子你拿着,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不...”山任九想推辞。
“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你的香卖的极好,等你回来再继续帮我赚钱。”他眼睛微微弯起,笑眯眯的对山任九说。
山任九走后,店小二费力的将那一箩筐香放进仓库,瞧着一仓库山任九做的香碎碎念道。
“明明没有人买,再合作,掌柜的怕是亏到连本都不剩了。”
“你说什么呢?”唐溢之拍了他一下,摸着这些库存的线香。“不许说人家小姑娘的坏话。”
“掌柜的,你这么喜欢她,什么时候娶她回来做老板娘呀?”店小二打趣唐溢之道。
“乱说什么?”
唐溢之闹了个大红脸,想起第一次她敲开自己香铺的门时,天还下着大雨,她浑身湿漉漉的,像一只被雨淋落的小鸟,低着头问道。
“请问,您家需要香吗?”
唐溢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鬼迷心窍。
“要,你的香我都收了,快进来,先暖暖身子。”
山任九缩着坐在凳子上,烛火映着她稚嫩的脸庞,雨停了,她带着他的心一起走了。
走前,唐溢之叫住她。
“以后你不必再跑其他家了,你的香,我都收了,真的很好闻。”
他摇了摇手中的盒子,瞧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自己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等她回来吧。”唐溢之摸着怀里给她画的头面。“我过两日去一趟首饰铺,等她回来,我便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做我这香铺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