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屏笑了笑,摸了摸芝芝的头。
刘以萱看到她的眼睛愈发的红了,赶忙摘了腰间的围裙,拿起放在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
“我这就带你去医馆,芝芝,在家锁好门,谁叫门也不许开。”
“那爹呢?”
曲芝芝的话让刘以萱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爹不会回来的。”
她轻声说道,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二人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刘以萱本就不是个健谈的人,但想了想身边的人是城北谢家的小姐,斟酌半天,还是搓了搓手问道。
“敢问姑娘,谢家近日可缺取暖的炭火?”
谢锦屏转头瞧着她。
“她爹是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东西,整日也不着家,我母女二人平日里靠卖些炭火为生,幸得邻居们多多关照才得以生存下去,可近几年冬天没有之前那么冷了,炭也更难卖了,也不知道这行能租多久,我想着,看看能不能找个大门大户的,再给我们母女俩留条出路。”
刘以萱低着头,瞧着谢锦屏放在伞把上细腻又白皙的手,将自己骨节粗糙的手藏在身后。
她会怎么想自己呢?
觉得自己带她去医馆只为了搭上谢家?
刘以萱揪着自己背后的粗布麻衣,如果能搭上谢家,她怎么想自己都无所谓,她与芝芝都需要更好的生活条件,不知怎的,刘以萱总有种预感,曲沛成很快就会忘记这个家了。
“好。”
刘以萱听到她说。
“但我也是寄人篱下,说话不做数的,我只能与他们说说,下次采买炭时让他过来瞧瞧,若是你的炭物美价廉,我想他们定是乐意与你做这笔生意的。”
她抬头,看向伞下的女子,她的脸慢慢浮现出几道红色的血痕。
刘以萱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让她快跑。
“怎么了?”
谢锦屏看到她有些发白的脸色,问道。
“没什么,医馆就在前面,快些走吧,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刘以萱抬头,指着巷口的方向。
谢锦屏点点头,将手缩进袖子里,隐去胳膊上逐渐氤氲开来的暗红色血迹,姜芜在提醒她,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天空中雷声作响,炸的人震耳欲聋,医馆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坐诊的郎中在医馆里懒散的打着瞌睡。
“什么病啊?”
那郎中抬起眼皮,瞧了瞧面前的二人,慢悠悠的从手边抽出一张薄宣纸来。
“郎中,她眼睛有些不舒服,劳烦您给看看。”
刘以萱把谢锦屏按在椅子上,略微有些讨好的说道。
“知道了,让我瞧瞧再说,你先出去吧。”
话音刚落,就有医馆里的学徒进来带着刘以萱出去,刘以萱知道医馆里郎中看病不能有旁人在场的规矩,便乖乖跟着学徒出去了。
谢锦屏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可刘以萱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
“怎么了?”
郎中刚发问,谢锦屏就一把拽住郎中的手,吓得郎中就手赶忙抽出,桌上的宣纸散落一地。
恍惚间,郎中看到谢锦屏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那红光慢慢钻进他的眼里,随后他便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