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颊利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很清楚眼前这位汉朝皇帝不是在有关汉军在越国屠城之事,他也确实略有耳闻。
他非常明白,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位来自汉朝的皇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虚张声势!关于汉军在越国展开屠城的这件事,虽然他只是略有听闻,但仅仅是这一点点消息就足以此刻的鲁斯颊利心惊胆战。
如果汉军真的在他们的领地上大开杀戒,粮草和各种物资肯定能迅速得到大量补充,带来的影响将是灾难性的。
通过这种残忍手段获取资源,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实在太容易了。因为突厥大军就曾不止一次的这样掠夺过周边的国家,包括天罗国、契丹甚至也包括交州与益州。
比这更恐怖的是,那些与汉朝接壤的十几座城池极有可能在眨眼之间就落入汉朝之手,成为其新的疆土。这样一来,突厥原本完整的防线将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国土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真到那一步,整个突厥都将陷入史无前例的巨大危机之中。而作为突厥至高无上的可汗,则会变成突厥历史上最大的罪人。后人提起他时,必然会斥责他的无能和软弱,甚至可能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他一人身上。
更为可怕的是战争带来的大规模杀戮,突厥的人口势必会急剧减少,国家的实力也将一落千丈。说不定汉朝会趁此时机彻底灭了突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鲁斯颊利越想越是害怕,仿佛已经看到了汉朝大军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废墟和血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深深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额头更是冷汗涔涔,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皮肤表面。
“你敢在突厥境内屠城,难道就还怕引起塞北所有游牧部落的仇视吗?你杀的虽是我突厥勇士,但你需要面对的却是整个游牧种族的仇视!”
鲁斯颊利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以游牧种族的借口来挽回一点底气。
哪知他的话不仅没有恐吓到秦狄,甚至让秦狄感觉到面前之人,思想是真的幼稚。
口中传出冷笑一声,说道:“哼哼,就凭你?也想代表塞北的游牧种族,痴心妄想!你突厥屠掠他国之时,可曾想过会引起他国仇视?如今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秦狄的话无疑是冰天雪地中的一盆冰水,直接浇在了鲁斯颊利的头上,让原本就寒冷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那话语如同凌厉的寒风,又似尖锐的冰凌,直直刺进鲁斯颊利的心脏,带来一阵无法言说的刺痛和寒意。因为他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见鲁斯颊利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秦狄,你究竟想要如何?自古以来,两国边疆之地争端不断,时有摩擦冲突,兵戎相见也并非罕见之事。我突厥与你汉朝之间,虽偶尔有些小的纠葛和矛盾,但远远未到需要大动干戈,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然而如今,你率人擅自闯入我突厥境内,血洗了我的王宫!这等暴行已然引发了我国内部的混乱动荡,而你还不知足,反而变本加厉。难道非要逼迫本汗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才肯善罢甘休吗?”
秦狄听后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鱼死网破还两败俱伤?你现在还有何资本与我谈鱼死网破?你还真敢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你现在不过是只有一个可汗头衔的傀儡而已!”
他向前一步,眼神冰冷得像塞外寒冬的湖水,“你们突厥无故侵扰我大汉边境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乃不仁。挑起争端,大军南下妄图分裂我大汉疆土,此乃不义。今日我之所为,不过是替天行道。”
鲁斯颊利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却无言以对。
秦狄接着道:“一年前朕曾派遣使者,让尔等臣服于汉,岁岁纳贡,永不犯边。机会朕给你了,而你不仅没有珍惜,还敢趁朕收复失地之时,出兵援助交州益州,蚕食我朝疆土。告诉你,别说你一个小小突厥,便是再次与整个塞北的国家为敌,大汉王朝的将士亦有荡平之力。”
鲁斯颊利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确切的说应该是绝望!
“我若答应臣服汉朝,你是否愿意退出突厥,两国和平共处?”
声音传来,秦狄双眉轻轻挑动了一下,说道:“朕给过你机会,是你不中用,现在想臣服于朕,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