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管家面露难色。库鲁见他一动不动,再次怒斥。
“你还愣在这里作什么,难道本汗的命令没有听到吗!”
“可汗,我们...我们的军中根本就没有设立军需官一职。不仅没有军需官,就连负责后勤保障的将军都没有。”
阿史那库鲁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他就是再不懂军事,也明白后勤保障在征战中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怎么可能?这行军打仗怎会没有军需官?”
管家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的说:“可汗,您当初只想着速战速决拿下秦狄,只下令集结大军,各部落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主力,所以这才......”
阿史那库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面前的矮桌上。
尽管恼怒,他也明白,此刻士兵的怨气必须要平息,否则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库鲁暗暗咬牙,眼眸中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
“事到如今,只能找一个替死鬼来安抚士兵的怨气。”
感受到他那布满杀意的目光看向自己,管家只觉得心一沉,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汗说的是,我这就按照您的安排,去寻找合适的人选。”
管家战战兢兢的说着,作势就想起身离开。
“且慢!”
库鲁阴沉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就见刚要起身的管家再次跪倒在他面前。
“可汗,您还有什么吩咐。”
面对管家的询问,库鲁的嘴里却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
“呵呵呵,你在府中生活了半辈子。这么多年,无论是二弟还是我,对你如何?”
管家额头冷汗直冒,磕着头说道:“二位主人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阿史那库鲁冷哼一声,道:“说得好。既然你也这样觉得,那本汗就管你要一物,以此来做为回报,你可愿意?”
管家面如土色,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却不敢肯定,故此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可汗,小人就是个奴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主人赏赐的,那都是些身外之物,可汗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阿史那库鲁站起身来,脚下跨出两步到管家身前:“你跟随我们多年,知晓诸多机密,如今出此大乱子,本汗需要你的脑袋来平息士兵们的怨气。这军中无军需官之事,你身为管家定是早已知晓,却不提醒本汗,莫不是盼着本汗兵败?”
管家闻言,当时就瘫倒在地,哭喊道:“可汗饶命,小人冤枉啊,小的只是府中的奴才,哪敢干涉可汗的军政,况且...况且可汗大军在婺城集结的时候,小人并不在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呀!”
阿史那库鲁嘴角泛起冷笑,沉声道:“你放心,本汗不会亏待你的家人。你的死,本汗会铭记于心,日后定会厚待你的家人。”
说罢,只见他手臂猛然一挥,动作快如闪电,瞬间便将其腰间那柄寒光闪烁的长剑抽了出来。刹那间,剑光如雪,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一般,手中长剑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直直地朝着脚下的管家狠狠地挥斩而下!
只听得“噗哧”一声闷响,仿佛撕裂锦帛般清脆刺耳。紧接着,一道血光冲天而起,那颗原本还长在管家脖颈之上的头颅,就这样被轻易地斩落下来。
血淋淋的人头骨碌碌地滚落到地板上,溅起一片猩红的血迹。温热的鲜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染红了周围的地面,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
阿史那库鲁弯腰俯身,捡起地上那颗还冒着热气的脑袋,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外面的暴风雪依旧尚未停止,蹲守在马车外的护卫看到可汗出来,急忙迎上前。而看到他手中拎着的人头后,几名护卫大吃一惊。
只见库鲁可汗高举着管家的头颅,对着面前那几名护卫大声说道:“传令众军,此乃渎职者之下场,正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大军的保障物资滞后。本汗已经传令将御寒物资加急送来,今后绝不会容忍军中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风雪呼啸声中,护卫们望着那颗滴血的头颅,口中齐声高呼:“可汗英明!”
事情究竟是谁的责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用这颗人头,尽可能的安抚士兵们心中的怨气,稳固军心。
命人将管家的尸体拖走,直接就扔在了雪地中。另有人快速将车内的血迹清理干净,阿史那库鲁再次回到车内。
只见他眉头紧锁的坐在暖炉旁,神色阴晴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楚王宫内,秦浩面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紧握的拳头哆哆嗦嗦。
在他面前,站立着北楚一众高官,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