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午,天空自更变了形姿态貌,由正午之顷欣欣然暖融融的盛华日光,转变成暮气氤氲的午后日光。
肖武睡醒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院子里也没动静,心里纳闷人都干什么去了,正穿上鞋想出去寻夫郎,就听见顾青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顾青手腕挎着大筐,两个孩子挎着小筐,筐里装着满满的蕨菜。
“放下歇会,累不累?”顾青把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到葡萄藤里的木凳上,木桌上放了个水壶,里面泡的干婆婆丁,顾青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下去微微苦涩。
“小爹爹,我一点都不累,我想去喂兔子。”烟烟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询问道。
“我也想去,我想看看母兔子下崽没。”
“去吧,不许把手伸进笼子里,当心被咬到。”顾青嘱咐了一声两个孩子乐颠颠的跑去了老屋。
“青儿,上山了?”肖武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午睡压出来的痕迹。
“去采了点蕨菜,腌起来,留着冬天吃。”
顾青蹲在筐边,把蕨菜倒出来,用手挑出里面的杂草。
“武哥炕柜里有个针线盒子,帮我拿出来。”顾青把挑好的蕨菜放回筐里,对肖武说。
针线盒子里有很多布头,顾青没舍得扔,这回也算派上用场了,把蕨菜根部对齐,一把一把的拿布条子捆起来,再用刀切去老根,顾青手脚利索,干活麻利,一筐蕨菜没一会就绑完了。
肖武则有眼力见的去偏屋找了个空坛子,拿到院子里洗干净,在太阳底下把水分晒干。
腌蕨菜特别简单,腌之前在坛子壁上抹一层白酒,底部加盐,蕨菜整齐的码放在坛子里,接下来就一层蕨菜一层盐,直到把坛子装满,肖武进园子找了块比坛口小的石头,清洗干净,把石头放进坛子里,再去墙跟刨一下黄土和水,把坛子顶部密封好,找个避光的角落放好,等到冬天就有美味的咸蕨菜可以吃了。
帮顾青腌完咸蕨菜,肖武就去喂猪和驴了,猪崽子现在小,只能吃粗包谷面加稻糠,驴就简单了成捆的干秸秆扛到驴棚一扔,驴只吃上面的叶子,把秸秆啃的光秃秃的留着烧火,还干净。
顾青今天去王氏家取盆的时候,听王氏说头批新蒜下来了,大蒜他们村没有人家种,得去镇上买,每年到这时候村里人都要买一些回家做咸蒜,家里要是没菜了,咸蒜也能算道菜,也有爱吃糖蒜的,可糖贵,大多数人家都不舍得腌糖蒜。
新蒜分两种,一种是辫好的蒜辫子,还有一种是散的成捆的大蒜,成捆的蒜苗也能吃。
顾青让王氏买的时候给自己带两捆散大蒜,两捆蒜辫子,两捆蒜辫子挂上晾晒好了,吃的时候就去扯一头,这一年都够吃了。
地里的草,十天半个月就得铲一次,只不过头一遍铲的干净些,第二遍就能省点力气,野菜跟庄稼抢肥料,吹风下雨就长出来了,野草比庄稼耐活,不及时铲就把苗给欺死了。
肖武和顾青合计还请顾老实帮着铲,肖武上山打猎也不往深了走没什么危险,猎物值钱啊,雇顾老实一天也就是一只野兔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