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年纪大了,愈发慈悲宽容,或许这条路能行得通。
“听太后说到当年和亲一事,我这里带来了一份礼单,还请太后过目。”
郭元振说着,掏出了一份礼单,呈给赤玛伦。
“这是当年裴府为郡主准备的嫁妆,足有万数之多,且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如今郡主虽无缘王室,却要末将把这些嫁妆悉数送来,以表她的一番心意。因为来时匆忙,这数十车嫁妆还在路上,应该明日即可运到。”
“这……这是何意?”
赤玛伦有些疑惑,仔细打量着礼单。
裴伷先果然是西域巨贾首富,给妹妹的嫁妆竟然如此贵重……
“之所以让太后提前看这清单,是想让太后看到他们的心意。当初裴家是真心实意的嫁女,郡主也是真心实意的和亲,如今郡主更是心怀坦荡,才会无所疑惧的踏入吐蕃,殊料却遭人猜忌,受人囚禁……”
说到这里,郭元振也有所动情。
“当年和亲一事无疾而终,丹阳郡主也是备受其扰,以至蹉跎青春,至今未婚。想必太后已经看出,如今她和临淄王情投意合,至于那薛林远之事,纯熟子虚乌有,以讹传讹。”
“哦?郭将军何出此言?”
“如果薛林远真的对丹阳郡主有情有义,敢因一己私情谋刺先王,以阻和亲,那这些年来何不娶她为妻,如今又怎会成了相王的驸马?”
“郭将军的意思是,丹阳郡主是受人陷害?”
看着赤玛伦已逐渐沉浸其中,郭元振并没有急于下结论。
“想必丹阳郡主的身世,太后也有了解。实不相瞒,因为罪臣之女的身份,又因为和亲无疾而终,郡主如今备受排挤,成了太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说到这里,郭元振又将话锋一转。
“如今的丹阳郡主无依无靠,也只有西域的兄长还会疼惜她。此番听闻郡主病重,裴公悲痛欲绝,只想再见妹妹一面……”
郭元振的话,果然感动了赤玛伦。
终究,对于牡丹,她一直是心存喜欢的。
如今的武牡丹只剩半条命了,留在吐蕃怕是凶多吉少——如果她离开之后,能起死回生,那也是天意如此;如果不能,也算回归故土,落叶归根,能和家人见上一面。
何况,既然大度不予追究,干脆全部放离,免得被有心人利用。毕竟,除了那蛮横无理的突厥,哪国有囚禁和亲使者的前例?
想到这里,太后松口了。
“郭将军,不是本宫硬要留她,而是依照大唐皇帝的旨意,这丹阳郡主既是送嫁之人,也是陪嫁之人,照例是该留下陪着公主的。”
赤玛伦说着,摆了摆手。
“罢了,如今她的去留,就依了金城公主吧。公主若有意留她,那就留在鹿园;公主若不需陪伴,那就放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