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容向来冷血歹毒,要是真的想折磨衣怜情,能想到很多残忍的方法。可衣怜情受到的处罚,相对于而言,却并没有多严重。
大长老知道,时容的心中,对衣怜情还是有那么一分感情的。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时容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大变动。甚至他还微微一笑,询问道:“是吗?衣怜情的寿命,似乎还未尽吧?”
在无人看得的角落,时容的手指,悄悄地攥紧了。
“说来也怪。”大长老看不到时容面上的难过,诉说事情的兴趣也淡了下来,“衣怜情此人最是贪生怕死,这一点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
“可有弟子想拿他作为炉鼎采补的时候,没想到他却如此刚烈,竟自爆了紫府……如今已是性命垂危了。”
时容手腕一颤。若是因为此事的话,衣怜情会有如此举动,其实并不奇怪。
衣怜情自幼长于青楼,母亲是个妓子。他曾亲眼目睹母亲的死去,最为排斥和恐惧的,平时如母亲一样,身不由己。
或许正是因为此事,触发了他心中的梦魇吧。
只是曾经,时容会因为衣怜情的噩梦与心魔,而温声抚慰他。到了现在,他的心中却镇静到可怕,无甚情绪波动。
时容食指点了点桌面,“我倒是有些好奇,宫里哪个弟子竟如此大胆,敢对曾经的副宫主下手?”
尽管衣怜情犯下如此大罪,他曾经和时容到底是亲密无间。弟子们极会看眼色行事,谁也不能保证时容会不会心软,念起旧情。
再兼之衣怜情到底当了千年的副宫主,威严犹在,普通的弟子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如此迫不及待地冲他下手……
“这倒是我御下不言了。”大长老温和地笑了笑,“是我弟子的某个小徒孙,心高气傲,热血昏头才做出了此等错事。”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当然,他也为他的冲动付出了代价。年纪轻轻的,竟是尸骨无存了。”
时容也笑了,“那还真是可惜。”
只是他没说清楚,究竟是那弟子可惜,还是衣怜情可惜。
大长老知晓时容即将面临突破,一旦突破,他的宫主之位无疑是不可撼动了。在这紧要的关头,能让时容的心境不稳一分,便是最大的胜利。
大长老的言辞和语气越发刺激人的理智:“衣怜情怕是撑不过三个时辰了,在这最后关头,宫主不想见他一面吗?毕竟,你们也曾自幼相识,亲密无间啊。”
时容轻笑,“大长老对衣怜情此事倒是颇为关心。”
“我只是担心,如果是宫主不见衣怜情最后一面,会留下终身的遗憾啊。毕竟宫主突破在即,留下什么心魔可就不好了。”
这老狗。分明是看他突破在即,指使弟子冒犯衣怜情,试图撼动他的心境。现在都说的全然无辜,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等他突破之后,必然要取这老狗的狗命!
时容含笑起身,“既然大长老如此苦口婆心,忠心耿耿,我便依你所言,去看一看衣怜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