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想什么呢？”

时姝刚到院子里坐下来，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身后就传来了华灼的声音。

时姝回头看去，只看到一棵只有光秃秃枝条的小树立在廊外的大花盆里。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小树还晃动了一下，地上纤细的影子也随之摇曳。

时姝好奇：“你在吸收月之精华？”

“可以这么说吧。”

听到华灼给予的肯定回答，时姝眼底的好奇更多了，还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银白色的月亮。

真的有日月精华吗？

华灼又将自己之前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怎么还不睡？”

还跑到院子里来了，周身全是孤寂，有种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感觉。

华灼见状是真的好奇，时姝身上的矛盾感特别重。

时姝眨了眨眼，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不是睡不着吗？加上今晚月亮不错，就想看看。”

“你之前被困画中，看着那个月亮是什么感觉？”

华灼：……

华灼默默地看了时姝两眼，这小丫头是真的不会说话，还有点缺心眼。

她被困在那画中的经历是她的痛，这么提起不是戳她伤口吗？

要不是为了修炼，她铁定是不想再看到什么月亮了。

见华灼沉默，仅有的几根树枝也不晃了，时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问错了，连忙转移话题：

“我就是睡不着，出来坐坐。”

原本是在小药铺里炼药的，但总是会想起桃花县县令说的话。

县令和她说了一下这段时间从桃花县经过的那些商队数量，已经从原本的一个月十多队变成了如今三两队。

那些消失的队伍几乎全被给阎罗寨的妖怪给害了。

也是因为县令，时姝才知道从阎罗山过去，就到了宝象国。

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往那边走了，桃花县也没了以前繁荣。

“被县令那些话影响到了？”

听到华灼一针见血的询问，时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但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站在你们人族的立场上，羊头怪他们残害众多商队，抢掠钱财害了不少人性命，该死不是正常的吗？”

华灼也不知道时姝在纠结什么，好像时姝想的有点多。

像江芸儿和幽狼，亦或者月澄，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时姝闻言，摸了摸自己鼻梁。

华灼：“感觉你应该去当尼姑，而不是去当道士。”

时姝反过来被华灼给噎到了。

这是说她心慈手软还是怎么的？

尼姑，按照门派划分不就是化生寺了吗？

不过时姝也发现，她在面对生命生死的时候竟然分不清自己的立场，脑海中的思绪一会在人族的立场上，一会又会跑到对方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当然，她也就是在心里惆怅一下，让她将那些害人的妖怪放掉是不可能的，都得按照律例处理。

说到底，她潜意识还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上。

所以，她想那么多其实没必要吧。

时姝想了想，心中的怅然便消失了许多，再抬头看月亮时，突然感觉月亮更亮了一些。

就是这个时候，身后的华灼又开口了：“我得和你说个事。”

时姝疑惑地看过去，“什么事？”

华灼淡漠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你之前心事重重估计没发现这桃花县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