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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白玉兰树再次飘香的时候,萧仁辉接到一个特殊的病人——姜可的父亲。
病人痛的虚弱恍惚,煞白的脸上血色全无,那双布满疲惫,血丝密布的眼像是泡在水里似的。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倒下去。”病人的手抓住萧仁辉的手臂,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萧仁辉把要滑不滑的手接住放平,拍了拍,给了病人莫大的鼓励:“你坚持住,我会想办法保住你的腿。”
姜可爸爸的腿保住了,但从此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她今天怎么没来上学!”萧南呆呆的望着教室门口,声音极小,他兜里有一张存折,居然有小一万。
萧仁辉说,大头的压岁钱都出自未鑫鸿的手。
【来不了了,她爸爸出事了,她妈狠心的甩手不管】
萧南一听,不顾讲台上还在上课的老师,一下子站起来,凳子都被他带倒在地上,砸的砰一声响。
“有事吗?萧南。”带着眼镜的物理老师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粉笔,回过身来眼神不善的问他。
萧南的左右在又手掩饰下狠狠的揪了自己腰上的肉一把,疼得他弓着身子,眼里都快出来了:“报告老师,我突然肚子疼,我想去医院。”
物理老师看萧南捂着那个地方像是阑尾,不敢耽搁,点了两个同学扶着萧南赶紧离开。
到医院门口,萧南打发同学回去,自己弯着腰缓缓走了进去。
离开同学的视线后快速冲向手术室的门口。
蓝色的椅子上就坐了姜可一个人,她的双手撑在额头,听见脚步声也不曾抬起头来,直到萧南叫她:“可可。”
女孩儿缓缓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那双眸子通红,脸上却没有泪痕,她像是一头被迫成长经历风霜的小兽,看得萧南心脏一阵阵抽疼。
“我见你今天没来上课,又没跟我说什么原因,我担心你。”萧南把兜里的存折拿出来递过去,眸子里尽是担忧。
女孩儿的视线落在存款的数字上,他们在忘返亭里说要挣钱的事依稀像是昨天。
爷爷这几个月的抚恤金加起来,只够爸爸进手术室一半的钱,幸亏是萧南的爸爸主刀,换了别的医生,不交够钱是不会给病人做手术的。楼下的护士上来催了好几次交款,姜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再次抬头,深深的看着萧南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彼此无言,却胜万言。
手术室的门打开。
萧仁辉出来,瞟了站在姜可旁边像护花使者一样的儿子一眼,对着姜可道:“你爸爸的双腿保住了,但是……今后的日子恐怕会在轮椅上度过,可可,叔叔尽力了!”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儿身上,空气安静了十几秒,姜可压下所有的情绪,对着萧仁辉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