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人回来了,说是今晚的晚膳摆在忠心亭,让您过去一同用膳。”
“我这就过去。”
萧南看了一眼被自己修剪成光头的盆栽,讪讪的放下手里的剪子。
拍了拍手,跟着来人一同往忠心亭走去。
吴仁清已经坐在那里,像是专程等着萧南一样。
桌上是平常的菜色,萧南一坐下来,吴仁清就挥退了所有的下人。
目光所及,除了景致,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这时,萧南回忆起吴仁清说的那话,“看来,你也是不能留了。”
这么快?
就想要毒死我?
“怎么不动筷?”吴仁清当着萧南的面每个盘子里的菜都夹到自己的小碟子里。
萧南理了理长袖:“你昨天说了那样的话,我不得时刻提防着你动手。”
吴仁清嘲讽的勾唇:“我若真的想让你死,何必多此一举。”
吴仁清兀自吃着菜,用萧南刚好能听见的声音道:“吃吧,本官还等着你离开宣州,上都城告御状,让人来定本官的罪,取本官的首级。”
这?
一边说着要萧南死,一边又说着这样的话。
萧南慢慢的把筷子拿起来,吃着吴仁清夹过盘子里的菜。
这吴仁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吃到一半,拾元带着下人来点了灯又退下去。
萧南抬眼一看,天,快黑了。
也不知道刀义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突然,萧南感觉气管上痒痒的,他下意识的捂着喉咙咳嗽起来,几秒后,刚才痒的地方像是有薄膜挡住了他的呼吸。
萧南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气,痛苦面具。
“你,你踏马下!毒!”萧南死死的盯着对面端坐着的男人,挥手痛苦的扫落一桌的碗碟,茶盏,酒杯。
吴仁清没有丝毫慌乱,等到萧南倒在地上之时,他才缓缓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
萧南拼着最后的力气,把手伸进袖子里,摸索着握住信号烟缓慢的往外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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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义已经换回了女装,刚刚踏进太守府的大门。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临时准备东西花了许多时间。
他抬头看了眼柴房的方向,应该快了!
也不知道萧南那边怎么样了,下午有人禀报吴仁清回了太守府。
虽然给萧南发送求救信号的烟雾没有出来,但刀义的心里总是隐隐的感觉不安。
这会儿,他加快步伐,朝萧南的住处小跑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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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带着人蹲守在刀义给的点位上,这会儿,见时机已经成熟,给了兄弟们暗号。
八名轻功姣好的人一手夹着一个油罐从几个距离最近的点飞身出来,将手中的油罐砸向柴房,然后在一片有刺客的叫喊声中飞速逃离。
紧接着,无数只沾了火油的箭燃烧着从四面八方射出来,柴房刷一下燃了起来。。
阿生吹响了撤退的暗号,很快,他的人消失得无影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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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吴仁清刚把萧南推进忠心亭外的水塘里,就瞧见柴房的方向串起来冲天的火光。
抓刺客的声音,走水救火的声音……
嘈杂一片。
他脸上云淡风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这时,拾元焦急的跑过来:“大人,不好了,有贼人入府,目标直指柴房,如今火势冲天,东西怕是……”
吴仁清:“知道了,你去把夫人捞起来吧,先前与本官多饮了几杯,失足落水了。”
拾元浑身一震,皱着眉低着头道:“是!”
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是那是个不同的姑娘啊!
拾元顺着吴仁清手指的方向跳下去。
这时,吴仁清从袖子里拿出一只信号烟,正是刚才萧南握在手里,来不及放出去就没了呼吸的那支。
府里的下人守卫奔走着取水灭火,没人注意到忠心亭这边的情况。
他点燃了那只信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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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呢?”刀义寻了一圈也没看见萧南在何处,他拉住一个慌忙中乱窜的丫鬟询问。
“还好,还好,夫人与大人在忠心亭用膳,不曾来柴房这边!”
这会儿,柴房的火势越来越大,正慢慢的往旁边扩展。
这时,转头看向忠心亭方向的刀义看见一竖蓝光咻一声冲向夜空,很快被那边的火光掩盖下去。
他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不管不顾的朝着亭子那边飞奔过去。
赶到的时候,吴仁清已经不见了。
他看见拾元架着萧南从水里出来。
“小南!”他大喊着冲了过去。
在水塘边上帮着把萧南拉了起来。
刀义拍打着萧南的脸:“醒醒,醒醒啊!”
他眼角通红,瞪着发红的眼睛跪在萧南的身侧,用力的捶着萧南的心口:“醒过来,小南,你醒过来!”
拾元站在一旁,惊讶这丫鬟过激反应的同时,悲伤的叹了一口气:“浮出水面的时候,我已经试探过了,夫人她……”
“不可能,他一定不会死!”意识到什么,刀义的呼吸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片刻,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一一,节哀!”
很快有数名带刀的侍卫围住了忠心亭这片。
半个时辰后,刀义伸出手来放在萧南的鼻子下面。
停顿了许久都不曾试探出呼吸来。
他的脸一瞬间比萧南的还要白。
刀义颓废的往后一坐:
真的,死了!
明明,我出门之前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