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横跨她整个手掌的伤痂让萧南心脏一疼,他背在身后的手,因为系统的帮助,凭空取出一只凝胶来,当即打开给姜婳涂上去。
冰冰凉凉交织着稀稀疏疏的痒,姜婳盯着埋头给自己涂药的人许久。
他抬头时,正好撞上她的眼眸。
“你说我傻,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只药膏祛疤效果非常好,记得每天早晚涂一次。”
姜婳点头把凝胶一并拿过来小心的与锦盒放在一起。
出了金行,姜婳坐在马车上拿出那只凝胶来看了又看,冒出一句:“祛疤效果很好?但是本宫想要这条疤一直留着呀!”
话落,她缓缓放下凝胶,把掌心那条伤痂一点一点的抠落。
伤口长出新肉的地方又慢慢的冒出血珠来,血珠一点点 变大,汇成蜿蜒的血流了下来。
她找了吸血性好的布把手掌裹住,确定血不在外涌,才打开了萧南给的锦盒。
里面躺着一把金锁,底部刻着永结同心。
姜婳的笑直达眼底,她已经想到了此锁的用途。
锦盒的夹层中有一封萧南写给姜婳的信。
婳婳
我知道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我好
但你的南儿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从今往后,你在明,我在暗,为了我们的将来一起并肩作战
我的金行分号打算先开去铜州,那处离宣州最远,铜州太守相较各州太守又是最喜财的,正对我胃口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要珍重
还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小心太傅一家,齐兼和霍玄恒即便跟宣州案有关联,但幕后主使或许另有其人
姜婳放下信纸,掀开车帘:“墨钰。”
走在马车外的男人低头等候差遣。
“你去挑选半条咸鱼当做寿礼送去太傅府,看看他的反应。”
墨钰应是,不做他想,顿住脚步行了一礼之后离开。
宫门下钥前,墨钰办好了回宫复命。
姜婳一边伏案写字,一边听下面的人汇报。
“太傅当即叩谢长公主,感恩惦念,样子与往日无差,只是我离开之时,仿佛听见了太傅幺女与太傅争论的声音。”
“可有听清说的什么?”
墨钰摇摇头:“当时离得太远,并没有听清楚,我没把事情办好,请殿下责罚。”
墨钰跪下来,毕恭毕敬。
姜婳头也未抬:“为本宫办事可以属下自称,听说,跟随你多年的古琴损毁了?”
“是……”墨钰抬头看了眼案几前疾书的殿下,又低下头去。
“李重为你寻了一个先生,他可教你如何用琴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本宫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事后有重要的任务交于你,可能办到?”
“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不,我一定肝脑涂地,属下肝脑涂地!”
墨钰没想到姜婳居然这么快就要培植自己,一时开心到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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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的书房中
“爹,姜婳根本就是在羞辱我们才会送这样的贺寿礼给您,女儿最见不得您这幅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文锦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来连续喝了好多口,看上去真的气得不轻。
对面另一位年龄稍长她几岁的女子开口:“妹妹,或许殿下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效仿前朝东阳学士。”
“三姐,你什么都不懂,妹妹说的对,她那是在嘲笑我文家即便做了皇帝师又怎样,是天下文人的典范又怎样,还不是被她姜家踩在脚下,如咸鱼一样翻不了身!”
坐在底下的几个女儿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上首的太傅看着手中的书册,默不作声,像是底下的这些言论都与自己无关。
许久过后,他才放下书册来:“你们都下去吧,锦儿留下。”
“锦儿,她是君,我们是臣,你们有些放肆了。”
文锦道:“怕什么,太傅府如铁桶般飞不进来一只蚊子,我的话只会烂在府里。只可惜我安插在她身边唯一的眼线就这么没了。”
文太傅皱眉:“你怎么还想着那小太监,过去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我就不追究了,平日里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凡是不留把柄;藏器于身,出击必胜的道理,我看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事先动脑子!!!”
“道理我自然都懂,可有时候,我就是气不过。”
文太傅摇摇头,自己这个最有野心的女儿还是年轻气盛了,需要磨练。
他提醒道:“锦儿,你可知今日来送礼的是何人?”
“霍玄恒的外甥,上次姜婳生辰宴上见过一次。”文锦随口答来。
话落,太傅慈祥的看着她点点头。
一瞬间,文锦像是醒悟过来:“爹,我明白了!谢谢爹爹提点。”
说着,她笑着转身跑开。
文太傅端起茶杯来轻啄了一口:霍玄恒的外甥突然得了姜婳的青睐?明知道是旁人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在何种情况下才会用他呢?
反间计?
他放下茶杯盯着盒子里的半条咸鱼轻笑一声:“尊昶啊,你的这位小公主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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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钰入了姜婳眼的消息很快传开,霍玄恒大夸自己这个外甥有出息,栋梁之才,还着人送了好些礼入长乐宫来。
墨钰的母亲听见这消息之后当真是食不下咽,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状况她最清楚。
钰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是个痴儿,今后,他夹在中间,如何自处呀!
罢了,不管如何都是他的选择,为娘的还能怎么办,只有站在他的身后,尽力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