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之乱刚冒出个头顶,因白青擒杀了边城守将于文时而结束。
城外这些百姓中,不乏军中将士们的亲人朋友,军令与忠孝仁义面前,他们到底该如何抉择?
好在长公主率军及时赶到,这才让他们不至于陷入两难。
于文时一死,边城副将带头,领着士兵立刻缴械。
并主动交代于文时屯粮的位置,如此一来,西北危机,解!
萧南以为姜婳没有认出自己来,于人群中转身,朝着,朝着反方向而去。
刚跨出去几步,腰上突然缠上来一截长鞭,把他整个人拖着腾空往后。
眨眼间,萧南已经跨坐在姜婳的马背上。
“哪里跑!”
姜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占有和深深的思念,她的手禁锢在他的腰侧,再也不放开的意思。
萧南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你何时认出的我?”
伪装成难民的刀仗已经排在了领粥的队伍之中。
姜婳双腿夹了夹马肚子,拉扯缰绳,马儿掉头往边城之中跑去:“若我说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可信?”
萧南看姜婳的眼神始终是不一样的,方才那一眼,姜婳便记住了萧南的服饰特征。
姜婳撩的萧南心痒,奈何此处人太混杂,他的腿脚不着痕迹的跟着催促身下战马:马儿啊,你跑快些吧!
姜婳走到哪里,那里的百姓无不下跪谢恩,城中,被拦在两旁的百姓亦是如此。
“他们在拜你,我还是下去跟在后面吧!”萧南有些不习惯这种感觉。
“别慌,他们也是在拜你,你值得起这一拜。”姜婳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黄河修大坝、宣州种稻谷、西北救旱灾哪一样不是你的功劳?哪一样不是为了百姓?本宫离开都城时,已经将你的事迹昭告天下,边城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乖乖坐好!”
姜婳这么说着,萧南心中喜悦和幸福的感觉蹭蹭往上涨,下巴不自觉的微微往上抬了些。
我的心很小,装不下那么多人,我做这些,哪里是因为什么百姓,一颗初心只为你!
一路行至府衙,姜婳要处理的事情还有许多,萧南心甘情愿的跟在她身侧。
一直忙到深夜,姜婳才有空歇下来。
两人坐在院中小酌,姜婳想听萧南这几年遇到的所有事,萧南挑了几件信中不曾提到过的趣事慢慢说与她听。
边城的夜空繁星明亮,让人有种离天空很近的错觉。
空中交汇着淡淡紫红蓝黑,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好看,这是生长在都城的姜婳从未见过的景致。
姜婳喝下最后一杯酒,转头时,发现身边的人竟然已经卸去了伪装。
他已经不是当年想尽办法撩拨她的稚嫩少年,现在他乖乖的坐在那里,杏橘的唇瓣一张一合,唇角始终上扬,闪光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此刻的他看上去如海面上升起的狡黠明月,好看的那么不切实际。
这,是我的萧南?
“婳婳?”
姜婳回神,被面前的男人盯得有些口干舌燥,她直接弯腰把人扛了起来,朝着寝房走去。
系统只为姜婳一人解了萧南模样的禁制,外人看来,萧南还是南风的模样。
路上的守卫见长公主扛着个男人经过,都很有眼力劲的装作没有看见。
“你怎么又把我扛起来了?”萧南知道姜婳喝了许多酒,没有挣扎,怕她脚步不稳会摔跤。
等到自己被丢在榻上,欺身而上的女人摸着他的脸道:“刚才在院中,你勾引本宫!”
“我?”萧南神情微微惊讶。
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在说近几年遇到的趣事吗?
他的脸感受到姜婳手心的不平整,萧南把女人手拿下来一看。
心瓣卷缩:“怎么回事?”
几年前为了让他摆脱太监的身份留下的那条伤疤,怎么还没好?
姜婳无所谓的道:“我访遍都城名医,他们都没有办法,只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就是我的心药!”
萧南心疼的捧着她的手,靠近伤口轻呼:“婳婳,对不起!”
女人反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男人的眼睛:“萧南,本宫来履行我的承诺了!”
她的眼神太过灼热,烫得他心血沸腾,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她的腰,迎上她的唇。
带着疤痕的手掌慢慢下移,解开了他的腰带……
天快亮时,房里的动静才停歇下来。
姜婳转头看了一眼靠在她肩窝里慢慢睡着的男人,转头盯着帐顶,眼里是久违的满足。
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儿终于被这个男人填满了!
“谢谢,不论你来自哪里,谢谢你选择在我身边,萧南,谢谢你!”
房门被轻轻叩响。
姜婳小心起身,迅速把衣服穿好,神采奕奕的出去。
“南风公子还在里面歇息,让他们小声些不要吵到他。再给他准备一些好吃的温着,醒了就端过来。”
“是!”
“殿下,文家在边城的人已经尽数入狱,只有文博渊一人还在凌云寺中。”
姜婳看了眼天边,太阳还在地平线下面,就已经感受到了边城的火热。
“你带一队人马跟我来!”
姜婳带人围住了凌云寺,自己独身一人进了寺庙之中。
大殿里,身着沙弥衣服的文博渊光头跪在蒲团上念经,姜婳被寺庙里的和尚拦在了大殿外头。
“施主,佛门重地,不宜大动干戈。”住持一声阿弥陀佛挡在了姜婳的身前。
“朝廷捉拿要犯,与尔等无关。让开!”
这时,住持搬出一道前朝圣旨来:“凌云寺乃清修要地,皇太后曾经来庙中礼佛留下一道旨意,不可打扰清修之人。殿下!请回吧。”
姜婳轻哼一声:“皇祖母要是还活着,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人留下来为祸人间,今日,文博渊我一定要带走!”
双方将持不下之时,里头念经的人开口:“殿下,贫僧已然遁入空门,法号摒尘(摒弃俗世前尘,超脱苦短人世),殿下何必苦苦相逼。”
姜婳看着里头那人的背影道:“你纵容子女挑起边城之乱,意在谋反!”
这样的人教过山儿,教过我,教过天下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