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老爷呢?”
甄家二太太一身素净冬衣,头发凌乱,并无一丝钗环珠宝,正面色焦急拉着一个小厮问道。
“老爷…老爷被关在刑部大牢,小的打听说,说老爷,老爷怕是活不成了!”
“什么……”甄家听了这话,皆大哭不止,
“太妃娘娘呢?可往宫内递口信?”甄老太太面色灰暗,也是一身素净棉袄,与厅内众人一般,看着满屋女眷啼哭不已,言语颓废,神情衰败。
“小的去打听了,可…可宫内人只拿钱不办事,说什么咱们太妃娘娘大限已到,时日无多,叫咱们另做打算!”
“娘娘!”甄老太太悲痛欲绝,趴在桌上呜咽,不一会便上气不接下气,众人也顾不上哭,忙来安慰老太太。
甄老太太看着一旁的儿媳孙子孙女,泪眼婆娑,止不住的流泪,心里自然不愿相信眼前的现实,太妃娘娘恐怕凶多吉少啊!
如不然怎么一点口信风声都没有传出来,甄家进京怕也是一个圈套,如今他们能指望的便是太上皇了!
当年太上皇在位,她家负责接待,自然与太上皇关系不一般,如今太妃娘娘意外,可太上皇呢?
他们家可是全是为了太上皇啊,叫他们还钱,他们哪里来的钱还?这些皇上不知,太上皇难道不知吗?
甄老太太呆坐了半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拉着甄二太太的手嘱咐道,“来之前你家老爷做了什么你或许都知道,要是…我说要是他们回不来,你定要好生教导他们才是。”说着看了一眼厅内众人。
“老太太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哪里能教导好他们,这个家还需要你来照顾呢。”甄二太太像是知道了什么,哭着喊着说她不行。
众人也在甄二太太和老太太的话中琢磨出话外的意思,各个泣不成声,但老太太意已决,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独留下甄二太太和宝玉。
“这个家一开始便是你管着,大房是个不争气的,三房四房不是我生的,我管不了,但是五房,他们年轻不懂事,你多费心,我去了后,你们便回老家把家分了,我在老家宅子里放了东西,你们几家平分便是。”
“为今之计,便是赌上一赌,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活够了,苦日子我过不来,要是嘉儿能回来,叫他在家养着,哪里都不要去。”
说着招手叫宝玉过来,宝玉早已哭成泪人,“老祖宗,你要干什么去?不要丢下宝玉。”
“傻孩子,老祖宗哪里都不去,只是你是男子汉,顶梁柱,老祖宗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可不要叫老祖宗失望!”
甄老太太笑了笑,安排了后面的事便打发宝玉和甄二太太出去,不过半日,甄家老太太去的事便传入宫内,被太上皇知晓。
太上皇披散着头发,喝的醉醺醺的当众在除夕宴上砸了一个酒杯,指着皇上,“你个逆子!”
“来人太上皇喝醉了,送太上皇回去。”敏帝冷着脸道。
“吾不回,真是翅膀硬了啊,便是一点旧情也不念!”
朝宴上大臣更是吓的忙跪地高喊,“太上皇息怒。”
“父皇,这是除夕夜,有什么儿臣私下与你回禀。”敏帝起身挥了挥手,御林军立马上前围住太上皇,小内官赶忙上前搀扶着太上皇往外走去。
“逆子,吾不许你动甄家,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你这是要气死吾吗?”
“甄家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
朝宴上鸦雀无声,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