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穿过竹林,那股压抑凝重的气势终于为之消散。
心有余悸。
唐郁其实能感受到,仁先生并未刻意想要以气势来压制他。
但这反倒是极为恐怖的。
仅仅是溢散的余威就有这样的威力,仿佛已经形成了某种场域。
李谨言则不一样。
他作为书院学长,每日在书院内走动,已经习惯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场。
若是他自然释放威压,所造成的压迫感恐怕不会在仁先生之下。
唐郁正在沉思,旁边一个身影缓缓走过去,那是阿火。
他再次没有觉察到。
他就像一阵风,一阵雨。
像一团寂静燃烧的死火。
令人没觉察他到来,也不知道他离去。
阿火没有和唐郁打招呼。
唐郁也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院大门。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
朝阳初升。
大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唐郁直接去了镇抚司,久违地敲开镇抚司仍然紧闭的大门。
然后在看门小厮的骂骂咧咧声中,直接闪身冲进去,直奔通明馆。
唐郁将近期川蜀各地汇总来的消息和情报全都翻了出来,一条一条看过去。
半个时辰下来,唐郁将最近一个月的消息和情报都看了一遍,但并没有看到与仁先生和阿火任何相关的线索。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们此前未在江湖上露过脸,要么就是精于隐匿和反追踪。
唐郁想到阿火那诡异的存在感,恐怕他就是从通明馆暗子身边走过,也不会被多加注意。
搜寻无果。
唐郁又跑去问王守一和陆离,两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想来会有点头绪。
然唐郁所提供的线索太少,而九州天下高手又多如过江之鲫。
王守一和陆离虽有所猜测,却难以锁定,而且他们不确定的猜测又不好去误导唐郁。
故而也只能是摇摇头。
唐郁双手一摊。
选择放弃!
“只不过…”唐郁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可能又要叨扰镇抚司的各位小伙伴了。”
王守一眉头一皱。
陆离直接神色大变,他正要出声阻止,唐郁身形一闪,已经离开。
君子从心所欲,不以物累形。
人该怂的时候就要怂,不然会让自己的身心疲惫。
唐郁之后每天一大早就跑来镇抚司,一呆一整天,一连好几日。
看门的青衣小厮是轮班制的,所以每个小厮都被唐郁的强力叫早吵醒过。
现在路上的青衣小厮看见他,眼神中都冒着怒火,两个拳头都攥的紧紧的。
若不是因为唐郁“黑刀”,“人屠”,“杀人王”的名声在外。
青衣小厮准会挑个时间,一麻袋将唐郁套了,一起好好出一出气。
这一天。
唐郁正在演武场举铁。
二十个俯卧撑,二十个深蹲,二十个仰卧起坐,一共五组,算下来每个项目各一百个。
然后绕着演武场,再来十公里的长跑。
唐郁给自己加了加难度。
俯卧撑,背上放着两个五百斤石墩;
深蹲,双手各拎一个石墩平举,下蹲;
仰卧起坐,则是双手举着石墩起卧;
最后的十公里,唐郁更是双手各托一个石墩,撒丫子在演武场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