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找个人家问路,但是一连十几天,都没找到一个有人的村庄。
大多都是被风沙掩埋,或是断壁残垣的荒村,唐郁现在唯一笃定的事情就是,
他迷路了。
雪白的雪花乌云骓,此刻已经被风沙吹得风尘仆仆。
唐郁时刻将神念扩展到最大范围。
忽然,他的神念之中,隐隐约约勾勒出一间客栈,唐郁有气无力的身形瞬间一振。
他牵马顶着风沙,向着客栈方向淌去。
穿过茫茫风沙。
前方的建筑愈发清晰。
“平沙客栈。”
一张陈旧的酒旗在风中招展。
这客栈由一桩二层小楼和几间平房组成,外面歪歪斜斜竖起几座矮墙阻挡风沙。
唐郁将马匹拴好。
刚准备推门进去,身形微微一顿,他利用易容术调整一下面部轮廓和气质。
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粗犷和彪悍。
唐郁寻思,为了方便浑水摸鱼,还是换个身份的好。
准备万全。
吱呀一声。
唐郁推开了布满风沙和刀剑痕迹的木门,大咧咧地迈步进去。
客栈之中,光线非常昏暗,甚至有点黑漆漆。
外面风沙漫天,本就遮蔽日光。
屋里又只点着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唐郁原本以为这鬼天气,客栈里应该没人,或者根本就是一家荒废的客栈。
没想到现实情况完全相反。
小小的客栈大堂,人还不少,此刻全都目光炯炯地望着唐郁。
唐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泰然自若地环视一圈。
客栈里,坐着两伙人,亮着三盏灯。
其中一伙有六个。
长相凶神恶煞,身上带着刀斧,身上都是伤疤,还有的是独眼,癞头。
这伙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唐郁。
以唐郁丰富的杀匪经验来看,
结合客栈外众多膘肥体壮的大马,这伙人明显就是戈壁上的马匪。
另一伙儿则长得正常许多,四名青年,两男两女,皆是腰佩长剑,神情还有着许稚嫩。
一看就是刚刚入世游历的宗门子弟。
两伙人的桌子上各有一盏油灯。
还有一盏灯则在远处柜台上,灯光的阴影里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身影飞快地跑来,青衣小褂,肩上搭着毛巾,是一名客栈小二:
“这位爷里面请,您打哪儿来。”
“这风沙刮有一个多月了,
我们这客栈好久没来这么多客人了。”
唐郁微微一笑,应道:
“从南边来。”
“住一晚,顺便问路。”
小二扯下肩上毛巾,快速将一张桌子擦干净,然后掏出一盏油灯点上。
“光线不好,客官您将就。”
“无妨。”
“来两碟小菜,一壶清酒。”
小二笑容可掬,应声道:
“好嘞,客官您稍作片刻。”
“莫急莫急。”唐郁喊住准备离开的小二。
“小二哥,我问你,望北关在什么方向。”
唐郁此话一说,那一桌宗门子弟齐齐向他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道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