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晖又转身看向旁边的慕叔,他此时面带三分讥笑七分轻蔑,神情很是怪异。
王知府在众人的称赞声中,乐开了怀,接着开口道,“本官为了得到这幅画,所费良多。如今眼见北面战事将起,朝中所需军费不菲。本官便打算筹措一次义卖会,将这幅画也一并捐出,希望诸位鼎力相助,所拍得的款项将全部支援前方将士。相信官家和朝中的列位大人,必会感激诸位的善行。”
一听到这话,厅内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无人应答。今天这却原来是一场鸿门宴啊!
这金陵府中人人都知道这王知府是吃进不吃出之辈。也曾有人向上面递过状,但次次无疾而终,没了下文。
这义卖会说的好听是全部捐出,但所得款项还不是他说多少就多少,到时他名也得了,财也得了,画也得了,什么都不落空。
众人心中暗恨给他出主意之人。这金陵王家还真是一家子貔貅,只进不出,家学渊源啊!
慕义浦这时心中也很是着恼,那家中姨母是坑了,但自己却也拖了更多人入坑。
韩晖扯了扯吕提举,示意“怎么办”。吕提举见此情形也略有些为难,说破还是不说破呢!这王知府毕竟是地头蛇,虽然政学不通,但同朝为官,确实不宜树敌太多。
他冲韩晖摆摆手,示意此事不可参与。
这时,宾客中有人忽然惊呼道,“这幅画好像有些不对,上面绢帛的光泽有疑,非是唐时工艺制成。”
一听到这话,众宾客忙上前端详。
“不对,真不对,你看那块用色过新,未经岁月,看来这幅可能是假的。”
“对的,我听京中长辈谈论过先帝爷曾令内府广收战乱散失的法帖名画,此画就是其中之一,如今怎么会流落到此呢!”
然后众宾客齐齐闭口不言,毕竟揭人长短,不宜多聊。
王知州一听,也急切地上前细瞧,而后便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众人见此情景,纷纷告辞离开。
韩晖这次也算是大开眼界了,朝中竟还有这等官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