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翔上前打开一看,却是新米。接着将手往那袋内一掏,也确实并无搀假。
如今这事情透着几分古怪。这王知府是从何处搞来如此之多的大米,又是何时放回那库房。
王知府继续说道,“韩校尉,你看此事确是下面有人犯了错,你可得给本官作个旁证。本府如今只能一力承担此责,也会上折向朝廷请罪,也不知官家会如何发落本官呢!”接着,便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那班差役也在下面齐声高喊,“多谢知府大人,大人您可真是爱民如子啊!”
王知府忙挥手制止道,“既是这金陵府内发生的事,就是本府职责所在。本官作为一地父母官,有错自有本官一力承担。诸位不必多言!”
韩熙翔此时千头万绪,此事已不需他插手,只得向那王知府告辞离去。
见到韩熙翔离去,那书吏忙凑到知府大人身后,轻声问道,“知府大人,那韩校尉可还需要派人跟着吗?”
王知府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不用了,此事已经尘埃落定,翻篇了。就算再有人过来追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重赏一下那个差役。要不是他够警觉,本官还真不知道金陵府内多了这么一个人。”
那书吏应声离去。
却说那韩熙翔回到驿站,复盘了最近发生的事,并标注上日期。可是有些事怎么也合不上,难道真是府衙中有人出了差错,可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如今两湖一带粮草未到,这府库中的又是从何而来呢?
而且看情形,这王知府对他的到来也并非毫不知情,只怕他是打草惊蛇了。既然这金陵府中有人送了密折,那人必是知情的,看来还需尽快找到此人。
至于那帮衙役,只怕是其中有人露了口风。打探一下也可,但只怕其它的是吐不了真了。看来这回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单是一无所获,还反被人探了底。
本想着狡兔三窟,必是安全的,看来也是不顶用的。如今此事已毕,还是先向皇城司汇报一下,看看下一步有何指示。
反正韩大将军交待下来的,他已完成,只要那边没命令,他也能及早返回。
不过如今,他倒是更希望去那战场上冲锋陷阵,杀出一番功名来。窝在这弹丸之地,行那些事,真是够窝囊的。
韩熙翔在驿站等待一日后,便收到了皇城司送来的密信,上书“望继续追查粮草来源”。
“去你个球,这活谁爱干谁干,爷不伺候了!”韩熙翔看完,便气愤地将那纸条撕了个粉碎。
“既然知道我两头做人,还拖我行程,这是嫌我暴露得不够快吗!”韩熙翔也只能抱怨一二,毕竟那帮人是讲不得道理的,如今只能尽快完成任务了。
韩熙翔只得约了那几个衙役,明日到那茶肆碰个面,顺便探探口风。
第二天,那几位倒是如约前来。几人一一落桌,韩熙翔替他们斟了茶水,便开口问道,“诸位近日如此忙碌,我也只能约你们到此歇歇脚了,可不能再像上回那般畅饮了!”
那几个衙役互相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开口道,“韩兄,你看我们也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韩熙翔见状,便知当中是出了变故。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诸位前几日不是说那府库已空,如今怎会如此忙碌,我实在是好奇啊!”
一衙役犹豫片刻后,便开口道,“韩兄,这些日子相处不易,就给你说句实在话。我们虽然不知道你是何人,但各为其主,有些事情我们也是说不得了。”
韩熙翔已知自己是露了马脚,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但遇到也是一种缘分,便继续和他们闲聊着,但公事却是不再提及。
几日后,韩熙翔还是从码头船工处得知,那批粮草是从北面运回的,连夜封存入的库。
韩熙翔百思不得其解,这王知府是搞的什么名堂。将粮草运去南面,再从北面而回,这么麻烦的操作,他是从哪得的利啊!
看来还得找那个知情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