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娄僖次日清晨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还以为是昨日着凉所致,倒是并未觉察出什么异样,就是觉得腹中饿得慌。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竟灰扑扑的,难道他昨晚又去了哪里不成,他心里直犯嘀咕。
娄僖换了衣衫,就打开了舱门,见门外蹲着他手下那几个侍卫。
“娄大人,您总算是醒来了,小的这就吩咐人去准备吃食。”一侍卫说完就匆匆往船上伙房而去。
余下几人只能面对娄僖的臭脸,所幸他今日心情还算不错,并不打算追责昨日他们的失职。
“你们这回倒算是尽忠职守,用了心了!”娄僖瞅了瞅他们眼底的黑眼圈。
那几个侍卫也不出声,只是低着头,娄僖顿时觉得很是无趣。
“昨日本官的衣衫怎么这般脏,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叫哪个妇人浆洗的,这般不牢靠。”
那几个侍卫更不敢应声了,难道跟主子说你昨日梦游了,这不是讨骂吗!而且昨晚上那风有些怪,尽往这个方向吹。他们值守在门外总能听到房内传来怪声,又不敢打开门查看,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
娄僖看他们几个脸色有些古怪,倒也不曾起疑。
“你们快去把昨日那大夫给本官叫来。”
一侍卫抢先一步领命而去,其余几位面面相觑,小声嘀咕道,“昨日你有去请大夫吗?”
“没有,不是你去吗?”
“那陈太傅一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那昨日到底谁请的?”
娄僖见这帮侍卫在那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免有些恼火。
“说什么呢!你们几个陪本官去趟陈太傅那。”
“可娄大人您这还未用膳呢!若是饿久了,可是对身体不太好!”一侍卫小声提醒道。
娄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事等会再说!你们都给本官跟紧点,若是再出了纰漏,看本官不将你们打发去挖矿。”
那几个侍卫有心想提醒几句,一听这话心就歇了,爱谁谁,既然你不仁,也不用指望着我们尽心了。
娄僖走去陈太傅这几十步路上,竟感觉到船上众人投到他身上的眼光十分诡异,似乎他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
直到他进了陈太傅舱室后,才将那怪异的状况关在了门外。
陈太傅舱室内有一小童,尚不知如何收敛情绪,正紧盯着他瞧,与外面的人一般无二。
在金陵府时,他已从旁得知这小童乃是陈太傅的外孙,也就是母亲提到过的那韩家小崽子。
他上次被落在扬子津渡口,也是这韩家小子私传的指令,他正待发火,却瞧见陈太傅那张笑脸,只得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