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随礼进了那个营帐,见那几个犯人背对背绑着,便过去细看了那些人的面貌,倒真不是北边那些蛮人。至于地上那拖回来的半死不活的,看着怕是那金国人。
难不成今日设伏的是朝中那位和金人联合的不成,若是金国那边有异,那陈太傅到了那边可就麻烦了,希望是他想多了。
“说说吧!今日你们在林子里想干些什么?”
那几个黑衣人默不作声,只是拿眼睛瞅了瞅他,接着便一声不吭,完全当他不存在。
陈随礼见这情形就知道这帮人都是死硬份子,一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但还是不死心,又继续问了句。
“那你们几个倒底是汉人,还是金人的走狗?祖宗总还记得吧!也不怕他们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呸!”
陈随礼这话难听了些,几个黑衣人不免对他恶目相向,挣扎想要起身。骂人不骂祖辈,这般攻击人的话语真不像眼前这个弱质文人说出的。
陈随礼见他们情绪有些波动,便觉得有机可乘。他可不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年轻时避难南迁,多少苦难都吃过了,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也不介意丢了脸皮。
“怎么的,原来你们这些人也是有根有种的,不是那聋子哑巴啊!”
那几个脸涨得通红,若是手上有刀,不了这厮。
“哦,对了!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们了。那西北角帐子外的红布刚才我可是给取下来了,也不知今晚上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啧啧!”陈随礼言语挑逗着,刺激着这几人的神经。
那几人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惊。这厮是怎么知道的,若是晚上老大行动,不是得误伤公子了吗!这回去还有的好果子吃吗!
这心中一急,脸色上自然变了变,让陈随礼瞧了个正着。看来这伙人真是如陈太傅猜想的一般,是娄相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了。剩下的也没必要问了,这帮人也不会吐实的。
他吩咐那几个军士晚上务必小心,千万不能让人给跑了。这些人可是亡命之徒,若是让他们逃了,必会睚眦必报。
他这般说了,但那几个看守却是不以为然。他们可是听回来的军士说起过,今日可是大获全胜,人都跑了,晚上怎么会出事。
陈随礼见他们的眼色,就知道说和没说一样,看来得吩咐人暗中盯着不可。
这夜已深沉,该睡的也睡了,不该睡的也偷偷打着哈欠,揉揉惺忪的双眼。要不是军中军纪严明,怕是也一个个的抵不住周公的召唤了。
那一队巡逻的军士倒还好,四处走动走动,这冷风吹吹,自然是醒脑得很,也不容易困觉。
至于看守犯人的几个军卒,本来就窝在帐中,又不能睡着,自然是憋屈。只要其中一个打起哈欠,另几个也会被影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入睡了。要不是其中一个将脚伸到火盆边,怕是这看守就形同虚设,来个人劫囚都不知。
“哎哟,哎哟,着了!着了!”那沉睡中的军卒被烫醒,便惊呼出声,一瞧自己左脚鞋底已被烤焦,上头火星漫延,都烧到了裤腿上了。他忙起身,用手边的东西扑着脚上的火苗。
其余几个听见这么大动静,都醒了过来,忙冲过来帮手。
“怎么搞的,你也太不小心了。刚才要是不及时发现,怕是哥几个都要给你收尸了。”一个军士将那火盆周围的灰烬收拾干净,这才回过神来,抱怨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