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又岂能个个剖开来看,细细辨个忠诚黑白,怕是我以前识错人罢了!万幸以往在他手下所掌的路头不多!不然真是羊入狼口,娄相爷在北地的布置怕要漏了风了!”
娄管事咬牙道,这么多年交友不慎,甚至识人不清。这些年与此人的书信来往过多,也不知他有否泄露过只言片语,现在回想已是记不清了。而且这事不能由旁人传入娄相爷耳中,他回去得面禀,讨上一顿责罚。
“娄管事,那我等是出洞等,还是留在此处?”那侍卫头头继续问道,“这里面空气太过压抑,味道也不好闻,埋伏在这等待可不是个好选择!要不还是去外面,开阔也施展得开手脚。”
“不管是哪,既已经挑了明头,他也是能猜到的,里外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以我对此人的了解,怎会单单留一条出路,必是另有道径出入的。还是待在此地,有事也来得及!”娄管事一边摸着洞壁,一边抠下来几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旁的几位都瞧见了,惊惧地看着。他们手上虽曾沾过人命,但上手闻上一闻这血味,却是真不想的。
“娄管事,这东西污秽,谁知道上面还被什么泡过,还是不要碰触为好。”有人开了话头。
“是啊!这地方也委实怪异!我等走在这,都觉得浑身发凉,这可不是天冷所致,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另一人忽然压低声音说着,说完话还环顾了下四周,似乎是觉得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你们且说说,这泥土需要泡过多少的血,才能从那头渗到这里来?”娄管事用微弱的火折子照了照他适才抠过的地方,底下的土质仍是一片暗红色,且湿湿溚溚的,大概这地底上都是这般吧。
“这血得流成河才能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想不开,就算再活不下去,也不会死在一个地方。除非是被人强迫着,压着来的才有可能。”
“……”
“不是有那杀神白起吗!那埋尸的谷地也是就着地势,才能坑杀这么多赵人。这里光秃秃的,无险可据,真没那么多傻人!”
“对啊!还得一个个放血,这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办成事啊!这么多年怎会不透点风声出来!”
“确实如那般,那也太渗人了吧!就算是古战场,也不会如这般模样。”有人小声咕喃道。
众人等议论纷纷,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这得是多狠的人,才能主持得了这桩事。
“看看吧!现在也只能等着。这桩桩事情也只知点旁支末节,对我们娄相爷的影响还未可知。不过这里有没有什么岔口暗道是得好好探探,不然人人捉不到,物物又佐不了证,就不太妙了。”娄管事这般说道,现在的情况很尴尬,那家伙办的事对这次和谈之行影响有多大,尚未可知。看着是与皇族血脉承继有关,但又刚刚好阻了他们北行,希望只是他多想了。
火折子的光亮也渐渐熄了,可没人有那心情再给续上,有时看不清也是一种福气,四周重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