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昨天倒是说了,如果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可以去护士站跟护士要止疼片。
麻药劲没过的时候,王大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只感觉自己好像在云上漂浮一般,起起伏伏的,没有个着落点。
待麻药劲过了之后,那股子钻心疼,让王大脑袋咬紧了牙关才不至于发出声音来惊动别人。
担心王传生多想,好几次王大脑袋都是强忍着情绪,努力深呼吸才缓了过去。
从快成肉泥一般的脚丫子里面找碎骨头,拼接好了以后重新修整,哪有说出来的那么轻松,虽说现在还没有植皮,但是手术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王大脑袋很知足。
“洗漱了吗?传生赶紧去洗漱!收拾干净过来吃饭,还热乎着呢。”陈大力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打水拿毛巾,伺候着腿脚不能随便动弹的王大脑袋,好让王传生可以舒缓一口气。
王传生朝陈大力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就去刷牙去了。熬夜照顾他哥的时候,因为全身心都放在他哥身上的缘故,他没有一丁点累的感觉。这有了替换的人了,突然背疼的直不起来腰。
王传生也没有吭声,强忍着不适,挪动身体去公共卫生室刷牙洗脸去了。
“我自己来。”让陈大力给自己刷牙洗脸,王大脑袋心里就过意不去,一是感觉那样太劳累自己的哥们了。二是自己也没有不能动弹到那种地步。一条腿不能动弹被固定住了,但是胳膊可没有报废,不至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又不是小娃娃。不能不要脸到让别人伺候的地步。
陈大力把毛巾递给王大脑袋,自己洗过手后把早饭摆好。
“你们是兄弟三个吧?你们哥仨的感情真好!您是哪的人呐?”旁边一个大娘是下楼梯摔到了腿,住院打石膏了。从昨天王大毛发住到这间病房里面就一直在观察王大脑袋这边人的情况。
昨天王大脑袋麻药劲没过,躺在床上跟个活死人一样。王传生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他哥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老太太。
今天这老太太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陈大力笑哈哈的打着哈哈,说实话,他真心不喜欢这些喜欢八卦的老太太,只是出于礼貌,“嗯嗯”了两句。
老太太是本地人,知道的事还挺多,对哪个大夫家的什么事都了如指掌。王大脑袋这人还没进病房呢!人家护士过来收拾床铺,她就已经打听到了王大脑袋的手术是牛教授做的,做的什么手术?可见她这打探消息的速度够快呀。
按理说,男女不应该住在一个病房里面。医院的选择上是可以分开住就分开。但是这会儿病房实在紧张,能有地方住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就别挑剔室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了。
王大脑袋和王传生已经吃上饭了,陈大力大马金刀的坐在王大脑袋的病床尾巴上,听着隔壁床的老太太在那里胡侃。
“我就说不用住院,找黄大夫看看,弄点中药方子得了!结果我儿子不愿意了,非说西医见效快,中医见效慢!硬是把我送到这边来了!”老太太言语间有一股子卖弄自己家儿子孝顺的得意劲。
老太太说话有些浮夸,但是给予的信息倒也都是用得上的信息。所以陈大力也不太在意老太太明里暗里对他们这帮子“外乡人”的嫌弃,和言语之间的高高在上。
“黄大夫?”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陈大力的耳朵竖的高高的,想听一听是不是刚才和他聊天那个大爷。
一看陈大力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老太太更卖力了,卖弄似的跟陈大力这帮子没有见识过世面的外乡人显摆。
皇城根下,以前可都是住着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不怪人家老太太有股子傲气。换成其他人是首都户口,估计更得拿腔捏调一番了。
老太太享受了一番众人的注目,才在大家期待的眼光里简单的讲了讲黄大夫这个老中医。
黄大夫祖上有治疗骨头上毛病的的方子,只是这个方子得用活物来搭配。得从小养才行。
因为这个方子太过于独特,所以黄大夫在首都骨科医院这一片是相当的有名气。
用了他的方子,可以少受一些罪,一些需要动小手术的病人用过方子之后,几乎可以避免动手术。大手术用过方子以后复健的时候少受罪,而且可以把骨头养的很好,为此大家对黄大夫的方子是趋之若鹜。
但是吧,黄大夫因为祖上有海外关系,以前也受到了牵连过,性格有些古怪!去他那看病得看眼缘,他老人家才肯给治疗。因此,说他医德不好,说他脾气怪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因为他的方子确实管用,尽管黄老头凶名在外,依旧抵挡不了大批的病人找上门来。
听到这里,陈大力不敢把今天早上的事说出来,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今天吃豆汁儿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大爷,应该就是隔壁床老太太口中的性格古怪的黄大夫。
想到黄大夫留给他的地址,陈大力觉得可以再打听一下,不能光听这老太太的一面之词,万一她和黄大夫是一伙的呢,就是为了骗他们这些外地人的钱了怎么办?
对于这些事,陈大力都是谨慎再谨慎,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虽然王大脑袋已经可以轻微的动弹一下,但是依旧没有脱离危险期。陈大力强硬得把王传生给赶回宾馆里面休息去了。再这么熬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呀!他又不是不能搭把手!没必要因为不好意思把身体再给熬出来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