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孙无知府内的来筹,则是公子亹命令的执行者。
这个结果,令郑忽说不出的窝心!
他把令牌装入衣袖,身上寒气陡增,室内的温度瞬间如同寒冬!
随后,在侍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刑房。
此刻的来筹,已被长鞭打得皮开肉绽,郑忽拎着令牌,在来筹眼前一晃,冷笑道:“来筹,你究竟是为公子亹做事,还是为公孙做事?!”
来筹漠然求死的眼里,升起一丝讶然,他吐出一口血,含混不清道:“公子,他是来筹救命恩人,来筹理应为他卖命!”
齐无知咬着嘴唇,一掌扇在来筹脸上,眼里居然有泪花在闪烁:“来筹,你是否一开始便谋划好了,救我也是你设计的?”
来筹道:“荒山野岭,有熊岂非很正常!
况且当时情况,公孙应是清楚,来筹骑马经过,并不知公孙何人?
来筹主人遣送来筹到齐国,只是在齐国做个卧底。
因缘凑巧,才会遇到公孙遇险,一箭射死大熊,救下公孙。”
泪水落下,齐无知用衣袖抿去,声嘶力竭道:“可是你借我之名,刺杀公子忽!
枉我诚心待你!”
在齐国发生这种事,而且是在齐诸儿和齐无知的眼皮底下,郑忽觉得很是丢脸,不止自己,郑国的脸面,也被丢尽了!
他冷着脸,紧紧攥着那枚令牌,离开了公孙府。
齐诸儿跟在他身后,揽住他的肩膀安慰道:“这种事儿,哪国没有发生过?
莫气莫气!
说起来,他再在后面捣鬼,你这嫡长子的位子,他也是夺不走的!”
夺不走,暗杀了他,这个位子便空出来了!
郑忽全身如用冰水浸过,寒彻肌骨,他软了语气道:“忽知道,诸儿兄。”
再次回到菊花酒楼,郑忽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兴致。
齐诸儿见此,便知趣地带上琪姜回宫去了。
他们走后,郑忽主仆回到驿站,墨大低低禀道:“今晚的刺杀,原还另有五人,他们来得早,且一直在楼顶处隐藏着,是以属下密切关注他们,忽略了后来的这些刺客。
而且,这些刺客十分奇怪,暗中隐藏着,却有人时刻关注着云涌轩,不断向他们传递消息。当齐国太子离开时,他们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却是诧异议论:‘怎么没听到暗号?
太子怎会去海浪轩,是不是走错了?’
属下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思索是不是齐国太子的人时,另外的那些刺客便动手了。
因事发突然,当时属下觉得,这些人定是故意吸引属下视线,令那拨人动手,他们是一伙儿的!
近水楼台,先解决他们也好,谁知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一溜烟跃入菊花酒馆之内,便不见了踪迹。
属下当即跃到后院房顶飞箭射出处,发现弓箭手已死,合欢树下躺着六具尸体,下去察看,一人居然装死,于是属下便追了上去。
现在,属下不能确定,楼顶隐藏的那几人与后面的刺杀者,是否是一伙儿的?
若是,齐国太子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菊花酒楼云涌轩的情景,缓缓在郑忽脑中浮现,几个疑点渐渐显露出来。
当伙计传话,二楼海浪轩有位贵客,请齐诸儿和琪姜前往时,齐诸儿表情奇怪,他凌厉望着伙计,吓得伙计哆嗦,且极其蹊跷地反问:“海浪轩?
请本太子和公女前往?难道不是细水轩的贵客?”
当时琪姜脸上亦闪过诧异,她陈述要留下陪自己。
当时孤男寡女,他很尴尬,极力向齐诸儿眨眼求救,他竟然不看他,直接走了。
后来飞箭来袭,琪姜离他五六步距离,即便扑过来,亦无济于事,但她还是那么做了?
为什么?
疑点渐渐汇聚,最终变成一条线,郑忽拧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不是一拨人,齐国太子今晚的邀约,实际是想为自己的姑姑铺一条情路。
可惜,他设的局,被刺客搅乱了!
而我,其实是该感谢这些刺客,帮我处理了一件麻烦事!”
墨大疑惑地望着郑忽,郑忽却道:“去休息吧,以后齐国太子的邀约,若是有琪姜公女跟随,我们少去为妙!”
墨大离开,郑忽有些郁闷,本来给小狐狸去信,是为了气她,让她来齐国的,谁想一语成谶,把自己差点儿搭进去。
月光透窗而过,在室内铺了一片朦胧的白,异常清冷。
郑忽望着月光,眼前浮现出蓁蓁的影子,想她不知是否与他一样,望月兴叹,想起他。
说起来,蓁蓁哪有时间想他,傍晚见到毒剑、丽影和梨花,毒剑和丽影和好如初,三人相处十分融洽,令蓁蓁惊奇。
原来是梨花从中调和,在丽影面前处处说毒剑的好话,丽影有一日忽然唤毒剑“成兄”,自此对他和从前一样了。
毒剑告知蓁蓁,结婚用的物件已准备齐整,明儿请蓁蓁去新房内瞧瞧。
蓁蓁亦挂心此事,自然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