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想到方才郑忽几人的表现,觉得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拾一和拾二正要紧随主人,却见蓁蓁伸出食指,在空中摇了摇。两人明白蓁蓁的暗语,当即便不动了。
清脆的笑声响起,在周围荡漾,蓁蓁笑嘻嘻道:“哎哟哟,飞仙恼羞成怒咯!”
墨蓝的天空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如同矫健的飞鹰,一飞冲天,落在了远处的房顶上。
右手一挥,笑嘻嘻向身后的白影招手:“飞仙,快来呀,若是追不上我,你飞仙的名号,便让给我罢!”
风中飘扬的白胡子忽然隐身,只听飞仙的声音中气十足道:“你这小娃娃居心叵测,想要引我走开,我偏不如你意!”
“呸,厚脸皮的飞魔,自己美其名曰‘飞仙’,要不要脸?
以为我小,不知你的溴事呢?”
悠然站在房顶上,蓁蓁单手叉腰,遥遥指着远处飞仙的隐身处,又回指着自己脸颊,随口编了几句瞎话,嗤笑道:“自小便听师父说你,他老人家佩服你的脸皮厚,可是佩服了十几年了!”
飞魔的名号,是杵臼偶尔听人所言,讲给蓁蓁的。
据说他年轻时亦风流倜傥,喜欢上一个贵女,因门不当户不对,女方父母不同意,并为女子迅速定下婚约。
这令飞魔异常恼怒,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潜入贵女闺房,生米做成了熟饭。
此后夜夜来此,俨然一对儿小夫妻。
两个月后,贵女胃口不好,常常恶心呕吐,其母寻医女为其诊治,却发现其怀孕了。
贵女的父母当即令医女开了打胎药,贵女大闹,死活不喝,她父母已经猜到孩子父亲是谁,便在闺房周围布下许多护卫,预备捉住飞魔。
飞魔完全不知设下的陷阱,幸而在子时,闺房窗户忽然打开,贵女大喊一声:“夫君快走!”
一声“夫君”,把飞魔的心留在了此处。
他并未离开,而是引开护卫,带走了贵女,后来不知所踪。
因着他拐了个女子为妻,未得其父母同意,于是便有了飞魔的称号。
但几年后,飞魔竟然重出江湖,专接暗杀的任务,每次暗杀后,必留字条:飞仙!
自此之后,江湖中人方知,飞魔便是飞仙。
飞魔的名字,始自他偷人,飞仙是他自己辩白。
而一个后辈小娃娃,竟然拿他当年之事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脑瓜儿一热,当即追了上来。
蓁蓁岂容他追上,施展开自己的轻功,忽左忽右,忽在高高的房顶,忽在阴暗的墙角,逗引的飞魔脾气大发,在她后面狂吼不止!
追了不久,飞魔发现,他们竟来到了南城三巷姬府外。只见府内前院的几间房子浓烟滚滚,火势滔天,大有蔓延之势。
一众护卫来来往往,皆在忙碌救火,独独一人,头戴帷帽,坐在一处房顶,默不作声望着姬府内乱糟糟的场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到此人,飞魔登时清醒过来,果断利落地折返回去。
蓁蓁站在树梢,见姬府内千叶带人救火,而姬府外,却并未见到有人聚集,不由有些奇怪。
难道魅姑集结千人的时辰未到?
怎得一个人也不见?
她瞥了一眼房顶上形单影只的魅姑,心内疑惑不已。
眼角余光中,她瞥见飞魔转身离开,顾不得细想,飞身追了上去。在追赶的同时,她扬手使出隔空飞物,一团树叶飞起,瞬间团团围住了飞魔!
飞魔听到风声,甩出几道白芒,穿透了几片树叶,坠落在地。
他身体一旋,倏然落地,地上的白芒倏然飞起,用指头轻轻一弹,白芒凌厉如飞箭,径直击向蓁蓁。
然而蓁蓁的隔空飞物亦非摆设,瞧着是树叶,每一片却都是武器。
觉察到飞魔内力强大,于是她使出八成内力与之周旋。但白芒遇上树叶,虽然发出“叮当”响声,但明显的,树叶落了下风,被劈成两半。
只不过这树叶被劈开后,并未落地,依然可以继续围绕着飞魔乱转。
终于,飞魔后知后觉,觉察到不对劲儿了,用他那独特的嗓门儿震惊道:“隔空飞物?!”
“前辈见多识广!”
笑嘻嘻回了一句,蓁蓁手下却毫不放松。
而飞魔却继续问道:“小娃娃,告诉我,你是谁的徒儿?”
蓁蓁冷哼一声,脆声道:“前辈帮恶人做事,等打败我再说。”
一弯下弦月不知何时升上天空,周围的一切,瞬间明亮如昼。
飞舞的白芒在月光下现出原形,竟然是极小的刀片,闪着凌冽的寒光,冰冷着人的眼眸。
飞魔脸色铁青怒声道:“你这小娃娃,我不跟你计较罢了,你竟还蹬着鼻子上脸了?”
树叶纷飞,被锋利的刀片碎成叶屑,在月光之下,恍若细细的绿雪,飞扬而下。
蓁蓁吃惊之余,亦有几分不服,运起十分内力,手轻轻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