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没到百味斋，朝朝已经吃得两颊鼓鼓，笑眯眯地一边看着樱桃给自己剥栗子一边小口咬着糖葫芦，小几上还有一碗冒着冷气的冰碗。

“唔，先生，你真的不尝尝？各有不同的味道。好吃。”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颗完整的栗子。

不知何时他的小几已经全被小姑娘霸占了。燕华清的目光落在小几上好几颗被拨得碎开的栗子，被小姑娘嫌弃地拨到一边，眼睛已经在盯着小丫鬟手中正剥着的栗子。

真是个娇气又挑剔的小姑娘。

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放下手里的书卷，不甚在意地说：“听说百味斋今日上了几样新菜。”

见小姑娘终于将眼睛从各种零嘴上拔出来了，他才继续说：“虫草烳里鸭、凤尾鱼翅、祥龙双飞、红梅逐香----”

朝朝擎在手里的糖葫芦串不香了。

咽下嘴里的食物，朝朝将还剩下三个球的山楂串递给了樱桃，“小樱桃，你要吃么，这个可甜了，小姐我没碰过下面的这几个，别浪费了！”

“小姐。”樱桃受宠若惊，“婢女怎么会嫌弃小姐呢，谢小姐赏。”

朝朝眼珠子一转，用湿帕子擦了擦双手，一脸谄笑地往燕华清身边挪了挪，“燕先生，这西街的糖炒栗子真的很好吃，我给先生剥几颗尝尝吧！”

等她把先生也弄个半饱，这样就不是她一个人吃不下东西了。

削葱玉指捏着棕褐色的板栗色，将十指衬得更加如玉纤细。燕华清没有出声，任她费劲剥着。

第一颗被剥烂了，朝朝也不好意思把碎成几瓣栗子献上去，只得窝着手掌全倒自己嘴里了。

第二颗第三颗也是差不多的下场。

直到第四颗时才算是剥了个完整的，笑嘻嘻地递上去：“先生尝尝我的手艺吧！”

指头上已经是乌黑黏腻的了，只有掌心还是一片瓷白。燕华清从她手掌中捏起剥好的栗子，放入口中嚼了嚼。

“怎么样，好吃么？”

被小姑娘盯着嘴巴在看，燕华清一时有些不自在。

但他也说不出好吃两个字。

他实在是不知道糖炒栗子吸引她的地方在哪里。

等终于到了百味斋时，燕华清也被骗着吃了好几颗栗子了。

燕华清先一步下了马车，百味斋的伙计看到马车上的小厮时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等朝朝扶着樱桃的手下来时，百味斋的掌柜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燕先生！”

燕华清看了一眼已经跟上来的白朝儿，拱手回礼道：“齐掌柜！”

“先生里面请，里面请。楼上厢房已经安排好了！”齐掌柜侧身伸手将人往里请，又朝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余光瞥见有个小姑娘跟在了燕华清身后。

“这位是？”

燕华清放慢步子等了等朝朝，却没有回答齐掌柜的问题。面上的表情儒雅温和，但他高高在上的态度却让人不敢多言。

不过朝朝例外，她好奇地打量着从未来过的酒楼。看到一楼有个空着的舞台，快走两步扯扯燕华清的袖子朝舞台的方向努努嘴问：“先生，那个是做什么表演的？”

说书？唱戏？还是文化交流？

齐掌柜解答：“这是下午茶时间安排说书的台子，今日正好讲到桂花仙子遇上赵松泉的桥段呢。”

朝朝一喜，眉毛飞扬的就听见一道煞风景的清冷声音说：“我们用完午膳就回府了。”

“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