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地说,我喜欢喝醋。习惯成自然,天天如此,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吃饭是跟吃药差不多,难以下咽。
到了饭店,他的差事是上菜,也就是饭店的采买员,早晨去早市上菜,平时缺什么去采购什么,一般都是有储存的,除非顾客要的东西饭店没有,他就不得不单跑一趟。
人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遭不了的罪,入乡随俗,一个月后,韩为圣适应了饭店里的生活,晚上睡觉时是没有床的,把靠背椅对着摆成床样,铺上褥子就在上面睡。而且睡觉时不敢乱动,否则就会从两个椅子的对缝中间掉到地上。
因为不愿意吃剩饭,韩为圣每天在出去采购时会补餐一个茴香馅包子或是毛蛋,总之他不会让肚子饿着,唯一不同的是,加餐这块是要自费的。包子和毛蛋都是五毛钱一个,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二十几块。
因为寂寞,吸烟成了韩为圣一个解脱,他会买一种叫迎春牌子的烟,几天一盒,要是与人分享,抽的就快些,不过饭店里同事都是互相分烟抽的,烟酒不分家嘛。
尽管在饭店的生活条件很差,大家也都不怨言,先来的服务员,有的住在雅间,有的住在面案间,再就是与韩为圣相同住在椅子上,不过饭店的小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结伴的情侣,晚上是住在一起的,就说睡在面案间的就有三对,对与对之间用一个拉帘布隔开而已,各睡各的,谁也不耽误谁。
条件就是这样,而且服务员都是乡下来的,他们都比较开放,未婚同床习以为常,作为韩为圣是看不惯的,但也只能视而不见,出来打工就不那么讲究了。
善恶福祸自有天定,正式工作说不干就不干了,韩为圣没想过未来,此举只能算做感情用事,那时他才三十四岁,难道后半生就这样漂泊下去吗?
最不能容忍的是燕京的气候,五月以后天就热的很,对于一个东北人是受不了这样的燥热,白天晚上都很热,直到后半夜才算凉爽一点,因为困的不行才睡,一觉睡到早晨,夜里根本不会做梦。
不久饭店从老家来了一个老板朋友的媳妇,她叫孙淑蕊,因与丈夫打了一仗,一气之下从家出走,说是为了散心。她比韩为圣小两岁,算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与韩为圣自然很合得来。
常常韩为圣去上货时孙淑蕊也要跟着去,坐上他骑的前驴车有说有笑,就跟兄妹似的。
孙淑蕊来后不久,她就主动帮着韩为圣洗换洗的衣服,一开始韩为圣还不好意思,可是她非要抢着做,也就不再推辞了。
都是有家之人,针对孙淑蕊的亲近,韩为圣是有底线的,即便走的很近,也不做越格的事,他不想给自己添乱,所谓”情分”,是不可随意当真的。
有一天晚上饭店来了一个穆丹城出来的人,名曰徐一洲,他中学时被选中征兵当飞行员,转业后留在燕京,做点小买卖,手里有几个钱。无意间得知这个东北饺子馆是穆丹城的人开的,而且还是主打东北菜,于是时常过来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