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玉沉默了许久，终于还能忍住，低声反问：

“他的心爱之人，难道不是你吗？”

苏婳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很快便又拿起茶壶倒水，将刚刚喝空的茶杯再次满上。

放下茶壶，她收拾好心情，低声笑道：

“男人的真心，能维持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就算他当下是真心对我，但要不了多久，东宫就会有侧妃，良娣，良媛等位份比较高的女子出现，位份低或者没有位份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等他新鲜感一过，也就记不得我这个人了，我现在发愁怎么脱身，说不定不到几个月，我想留都留不下了呢。放心，自古以来，女子想抓住男人的心不容易，但想让一个男人忘记自己，能有多难？”

一番话，听得谢沉玉心中酸涩。

她握住苏婳的手道：

“婳婳，届时，我陪你一起离开，天南海北，我们一起流浪。”

苏婳笑道：“你是户部侍郎，哪能说走就走？别忘了，你可是天下女子的榜样，千万双眼睛盯着你，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呢。”

“什么担子不担子的，那都不重要，为了婳婳，我什么都可以放弃。”谢沉玉毫不犹豫地表态。

苏婳眼眶泛红，握紧谢沉玉的手，一脸感动：

“沉玉，你对我太好了。”

谢沉玉回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

“你不也一样，为了我，都把自己卖去东宫了。”

“噗嗤——”

苏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笑着打趣：“我只听说过卖入青楼，还是第一次听说卖去东宫的，沉玉，你可真大胆，要是被太子殿下听到了，你可就惨了。”

谢沉玉跟着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

苏婳继续打趣：“沉玉，你什么时候学会狐假虎威了？”

谢沉玉道：“这还需要学吗？我一直都在狐假虎威啊。”

两女正互相打趣着，却见百里漠寒着一张俊脸大步走来。

“姐，嫁去东宫，你很开心吗？”

苏婳唇角的笑容一僵。

开心？

倒是算不上。

一开始，她甚至还挺难过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想好退路了，也就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太子东宫，注定了将会是一个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地方。

届时，肯定会有各方势力争相要把女人塞进东宫。

如果太子不收，那她就继续待着，帮他挡挡桃花，横竖东宫没其他女主子，她住着也不膈应。

但如果太子收了，说明太子是喜欢那些女人的，那她也就不需要再继续帮太子挡桃花了，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了心上人，太子肯定不会再反对她离开了，说不定还会有重赏。

瞧，未来也没那么糟糕。

可漠儿还小，很多事还不懂。

他急匆匆赶来，多半是担心她。

这孩子，都十岁了，应该独立了。

可他对她，似乎太过依赖了。

“漠儿，你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以后姐姐嫁去东宫，你凡事都要学会自己做主，不可能再事事都问姐姐了，更不可能成天跑姐姐面前瞎晃了。没有姐姐监督你，你也要好好学习，不要成天想着玩知道吗？”

苏婳趁机教育，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