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被你赶走那个副厂长王建东,他儿子就是个混混,保卫科里面不少人都是蹲过苦窑的,都是他儿子安排进来的。今天这么一弄,估计不好收场。”
“怎么?你怕他们打击报复?”林海洋笑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怕的,但谁家都有软肋。再说了,厂子这么大,万一他们偷摸进来放把火,损失更大。”
老贺呀老贺,你打也打了,爽也爽了,现在知道后悔了。
不过没关系,矛盾激化了才方便处理嘛,要不然得磨叽到什么时候。
林海洋可不想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放在屁事上,“贺厂长,给我列个人名单,你觉得哪些人不好处理,或者背景不干净都写出来,今天晚上让他们换个地方过夜。”
“林厂长,你...”
“你别管我要干什么,只管写名单。咱可说好了,不能扩大打击报复的范围,就事论事。”
贺文斌哈哈大笑,牵动伤势又变的呲牙咧嘴,“那你可真小瞧我了,现在就写。”
贺文斌马上写了七八个名字,还去了一趟人事科,把这些人的家庭住址调出来。
林海洋不介意秀一秀实力,当着他的面给丁太忠打电话。
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接起来,结果是丁太忠的秘书。
“哦~是林厂长啊,真不好意思,丁局长在开会,您有什么事,会后我马上汇报。”
林海洋心中暗骂:艹!你丁太忠开会敢不带手机,吹牛逼。公安局这么重要的部门,不怕领导突然找你?
又跟我玩失踪是吧,真有你的!
“既然开会,那没事了,让他忙吧。”林海洋悻悻的挂了电话,在老贺面前丢人了。
机械厂地处明湖区,肯定喊不动明湖分局的警察,只能用市局的力量。
算了,还是老规矩,用临安分局的赵大年。
这通电话就爽快多了,赵大年让林海洋把资料传真过去,漏网一个都算他的。
林海洋自觉丢人,但贺文斌已经看傻了。
原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玩的,一个电话能找市局厅局长,人家在开会肯定不能打扰。临安分局赵局长也不弱,从级别来说,赵局长是正规副处级,比林海洋这个企业副处级高半头。
难怪说林海洋背景硬,是真的硬,跟着这种厂长没准真能把厂子搞活。
要说之前只是对林海洋印象不错,现在有点半信半疑了。
发传真的事情,不敢过别人的手,贺文斌亲自去办理,弄好之后再次回到厂长办公室。
“贺厂长...”
“林厂长,您别这么喊我,叫声老贺就行了。”
“咱都别矫情了,喊你贺工。”林海洋也不磨叽,“说说厂里的事吧。技术方面我不懂,以后要依仗你才行,你觉得我们从哪方面入手能快速起死回生。”
提到老本行,贺文斌开启了话痨模式。
从技术角度讲,机械厂大部门设备用了几十年早该淘汰了,但苦于没有资金支持,错过了技术升级的黄金期。
从人员讲,现在留下的几百号工人已经跟不上时代,必须重新培训上岗,相应的技术管理人才也不足。
从行业讲,高端产品已经被进口产品垄断了,中低端产品又竞争不过民营小厂,尤其是沿海地区的产品价格优势太大。
从资产角度讲,厂里毛都不剩,有一根算一根都是银行的,全都拿去抵押了。
从负债角度讲,光是下岗职工的遣散费,留厂人员的工资和医疗报销费,已经不堪重负。
综上所述,即便拿到资金扶持,把银行的钱还了,把人员的钱清了,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林海洋已经做好了迎难而上的准备,没感到震惊和意外。
“如你所言,是不是只要拿到足够多的资金更换设备,就能盘活厂子?”
贺文斌摇摇头,“销售也是一大难题,我们毕竟是国营厂,销售政策不如民营企业灵活,人家能给出的折扣,我们搞不定。”
他说的折扣就是回扣的意思,委婉的说法罢了。
林海洋微微点头,“销售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就负责搞好技术升级,咱俩分工合作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只要钱到位,设备到位,我保证生产出优质的产品。”
“光优质不行啊,还得控制成本,国营厂的浪费太大了。”林海洋停顿了一下,“老贺,上午来的那个吕江是凡登水泥厂的,以前是唐安很出名的企业家。这样吧,反正现在厂里没事可做,你去他的厂里参观学习一下,人家是怎么控制成本的。当然了,坏的东西不能学,咱们是国营厂,不能造假得要脸,你觉得如何?”
贺文斌答应的很痛快,只要对厂子有利,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