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袁明的事情,心思又回到工业局上面。
孙厂长的家属敢来要钱,肯定是他们在背后使坏。
向仁刚这边有郭世杰当出头鸟,让他俩先斗着,工业局的突破口在哪儿呢?
于安国上次说,功过相抵所以不能给钱,如果找到工业局的小辫子,钱还是可以要的。
这事有个人合适,吕江。
水泥厂属于工业,吕江肯定跟他们打过交道。
一个电话打给吕江,对方听完嘿嘿直乐。
“林厂长,这回你真的找错人了。工业局是水泥厂主管部门不假,但我才不跟他们打交道。有事都让区里出面协调,可以减少沟通成本,我把刘区长喂饱就行了。”
吕江毫不避讳跟临安区刘区长的私下交易,但也不想让林海洋失望,“其实这件事很好办,找夏新民啊。”
林海洋很不解,吕江笑着解释,“老夏为什么在阳峰县开水泥厂,因为那里有煤矿啊,煤炭行业里面的肮脏事多得是。”
“不对吧,煤矿属于国土资源局。”
“哎呦,我的林大厂长,采煤属于国土资源审批,煤炭行业的外围产业可不归他们管。就说两个行业吧,焦炭和洗煤就归工业局管,他们专门有个煤焦稽查队,资质审批、交通运输、买卖经营都归稽查队管。”
林海洋的确不知道,每个行局的职责范围太大了,还有很多事项是交叉管理和多重管理,要想一个人搞清楚所有部门的运作太难了,所以一把手身边要安排那么多副职和秘书。
吕江属于行业资深人士,所以了解的比较透彻。
既然如此,就找夏新民吧。
夏新民听完沉默片刻,“海洋,你想找工业局的麻烦,用阳峰县这边的事,会不会有点绕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只要事情足够劲爆,远在天边也能跟工业局扯上关系。”
林海洋知道他在担心啥,区和县是不一样的,区归市里直管,县有很大的自主权,所以很多地方县改区的时候,当地反对情绪很大。
在阳峰县找麻烦,第一个出来背锅的是阳峰县分管领导,其次才是市工业局。
别人也许没本事往上面折腾,林海洋有足够的能量,所以不用担心。
“好吧。”夏新民再次开口,“说到焦炭和洗煤行业的糟心事其实挺多的,总结起来主要是污染问题。原煤乱堆乱放无遮挡,一到刮风季节,天都是黑的。运输环节更不用说了,走一路撒一路煤灰到处扬,反正只要交了钱根本没人查。超重运输的问题更属于普遍现象,咱们陶水村门前这条县道已经压烂好几回了,县里乡里根本不管,还是我出钱修了几次。就这还有人觉得我给他们上眼药,要不是你名声在外,早就有人找我麻烦了。”
名声在外?是恶名远播吧?
“老夏,你说的这些问题不够劲爆,最多是下令整改。”
“这样啊。”夏新民开始挠头,好半天终于想起一件事,“有个运煤的师傅跟我厂子里人混的很熟,我听到他们聊起一件事。还记得永乐乡嘛,那里煤矿很多。”
当然记得,林海洋一辈子忘不了这个名字,孟小双因为这件事把命丢了。
“他们说永乐乡有个煤矿,专门雇佣残疾人,因为可以减免税务。但真实情况他们雇了一帮聋哑人和智障,把这些人当畜生一样圈养起来,没日没夜给他们挖矿。生了病受了伤根本没人管,直接扔到废弃矿坑里面,任他们自生自灭。如果以这件事为源头进行彻查,应该够用了吧?”
林海洋听的那叫一个心情沉重,上辈子只在新闻里看过这种消息,没想到距离这么近。
“老夏,知道具体是哪个煤矿吗?”
“我得打听打听,最多下午给你回话,那个司机天天过来送煤。”
......
下午时分,得到确切消息,阳峰县永乐乡虎头沟煤矿,那里既采煤也洗煤,正好能把工业局装进去。
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要交给心腹去做,王飞是不二人选,他就是阳峰县的人。
王飞接到电话倒是没推辞,只是有些担忧,“海洋,你可能不太了解当地煤矿,把那些人逼急了什么事都敢做,据我所知有些煤矿主不但圈养打手,还可能有真家伙。真要搞起来,分局这点人手不够看。”
“你的意思是用市局?”
“最好是这样,市局牵头从各个分局抽调人手,迅速合围一举拿下。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把分局的防暴大队和治安联防队都喊上,应该够用了,你还得跟赵局打个招呼,这个行动太大了。”
王飞说得极其不自信,显然见过或听过某些场面。
有了上次民警受伤的前车之鉴,林海洋也不希望再出事。
市局就市局吧,给丁太忠打电话。
这回接电话很顺利,丁太忠一听是林海洋,纵有万般不愿还是亲自接了。
林海洋没说跟工业局的恩怨,只说有人把举报电话打到他这里。
丁太忠都被气笑了,“我说林海洋,你以为你是林青天啊,放着那么多举报电话不打,偏偏打你的电话?”
林海洋也不生气,嘻嘻哈哈的回应,“可能是我口碑好吧,为西风市铲除那么多祸害,深受百姓爱戴。”